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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軍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到霍檀以後能高升,便沒有推辭。
大抵是看崔雲昭如此客氣,其中年輕一些的軍使便低聲道:「九娘子,有些事雖然不好胡說,但咱們也聽說了些傳聞。」
崔雲昭有些意外。
她也壓低聲音道:「軍爺請講,你隨口一說,我隨耳一聽,除了郎君,外人不會知曉。」
那軍爺馬上露出了你是明白人的表情。
若今日接待的是林繡姑,或者崔雲昭是那種矜持的高門貴女,他怕是都不會多這一句嘴。
兩個軍使對視一眼,年長的就對年輕的點了點頭。
年輕的才道:「這一次出征武平,本來是沒有霍九郎的事的,他今年戰功已經夠多了,武平又是小場面,木副指揮便沒有點他。」
這些崔雲昭是知道的。
軍使壓低聲音道:「只是後來大軍已經開拔了,防禦使府中才傳來了新的軍令,臨時調遣九郎去做先鋒官,那調令很急,當即就催著九郎走馬上任。」
這事崔雲昭也知道,卻不知是直接從防禦使府中下的命令。
那軍使說到這裡,抬頭看了看天色,然後就迅速說:「可當時,呂將軍並不在防禦使府。」
有些話,貴就貴在點到為止。
軍使說到這裡,不再繼續多言,而崔雲昭也是聰慧通透,沒有繼續追問。
能得到這個消息,算是意外之喜。
崔雲昭親自送了兩位軍使離開,然後才回到家中歇下。
跑了這一整日,她實在是有些累了。
傍晚時分,霍檀披星戴月回來。
冬日的博陵天黑的有些晚,大約酉時初刻,天就暗了下來。
霍檀踏入家門,在門口跺了跺腳,抖去身上的揚塵。
崔雲昭正在屋裡讀書,聽到聲音,便出來看他。
霍檀正在洗臉。
他倒是很自覺,也不知以前是什麼習慣,現在總歸是進屋就洗手洗臉,換去外袍。
崔雲昭便取了巾子給他。
她站在霍檀身邊,安靜看他,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霍檀擦乾淨臉上的水,倏然回過頭來。
四目相對,霍檀不由爽朗一笑。
他隨手把巾子扔到架子上,一把攬住了崔雲昭的腰,把她帶到了自己的臂彎里。
「一日不見,娘子可想我?」
崔雲昭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胸膛。
「胡鬧什麼。」
霍檀就咧嘴笑了一下,他低下頭,用額頭碰了一下崔雲昭的,然後就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是很想娘子的呢。」
這種情話倒是張口就來。
崔雲昭以前怎麼不知道他還有這樣的「本事」。
崔雲昭沒理他,又推了一下他的胸膛,才道:「好了,郎君不餓啊?」
這一句話,把霍檀肚子裡的饞蟲勾出來了。
「餓了,餓了,擺飯吧。」
晚食是崔雲昭叫特地準備的,有一道霍檀在崔氏誇過一次的蔥燒海參,還有一大盆香菇燉雞,香噴噴,熱氣騰騰的,讓人食指大動。
霍檀便同崔雲昭一起用飯。
「今日軍務司過來了?」
說起這事,崔雲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才把那軍使說的話講了。
這倒是很令霍檀意外。
「軍務司的軍使們手底下是沒有兵的,不像我們,掛的是實職,他們是虛銜。」
「但他們的俸祿比我們高三成,用以代替不能獲得戰利和軍功的缺憾,不過也相對安全一些。」
「巡檢大人一貫鐵面無私,他手底下的軍使們也很少會徇私,居然會同娘子說這事?」
崔雲昭也愣了一下。
「我當時好茶好水招待,又給了回禮,便以為是因為態度好,所以那軍使才說。」
「如此看來,竟不是嗎?」
霍檀微微蹙起了眉頭,但很快,他鬆開了眉心,神色如常繼續用飯。
甚至還給崔雲昭夾了一筷子紅燒蘿蔔。
「現在的飯食都是夏媽媽操持的吧,辛苦她了,她年紀也大了,回頭我同阿姐商議,家裡得多雇些人了。」
霍檀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然後才道:「如此看來,防禦使府也並非鐵板一塊。」
崔雲昭抬頭看向他。
「你吃,我慢慢說。」霍檀道。
霍檀從來不跟崔雲昭隱瞞軍中的事,一是信任崔雲昭的人品,二是他不想矇騙崔雲昭,以至於兩個人做事總是隔著一層。
一家人,不需要說兩家話。
霍檀想了想,道:「馮朗,馮刺史,你可記得。」
崔雲昭想了一下,才說:「就是如今的博陵兵馬營騎兵副統制,這個職位同父親的是一樣的。」
「他的上峰自然是呂繼明,也就是博陵廂軍都統制,虛銜是博陵防禦使。」
朝廷採用虛銜實授的官職代行政策,一般虛銜是用來褒獎朝臣的,實職才是臣屬該有的權柄。
若是以前的舊朝,刺史已經是很厲害的一方節制了,可到了景德年間,刺史甚至不能成為州府的頭號權柄。
崔雲昭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馮朗和呂繼明不對付?」
霍檀點點頭。
「呂將軍你應該見過,當時呂將軍剛來博陵,防禦使府開過宴會,請了崔氏,」霍檀道,「馮朗你應該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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