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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雲昭點頭:「馮將軍如何說?」
霍檀眸色微深:「團練使說,早年在岐陽時,郭節制就最痛恨行邪祟之法禍害民眾的邪眾,當時在岐陽就曾嚴厲打擊,以至於岐陽當時人人聞之色變,不敢有半分霍亂之心。」
「我記得,當時岐陽作亂的邪眾,打的旗號叫花娘娘,說是四時之花帶來福氣,讓人能心想事成。信眾們往往傾家蕩產,把那一尊尊路邊的野花請回家去。」
打擊邪祟這個做法其實是正確的。
若不嚴厲打擊,到時候成了氣候,反而會讓軍隊掣肘,不知要如何應對。
難道要去傷害手無寸鐵的百姓么?
霍檀道:「後來我跟隨呂將軍等去了博陵,博陵當地倒是沒有邪祟禍眾,呂將軍便沒有就此事做文章。」
崔雲昭點點頭,明白了霍檀的意思。
「如此說來,從那位杏花嬸身上,還真的查出端倪了?」
霍檀點點頭:「咱們算是初來乍到,對伏鹿並不算熟悉,但那位杏花嬸所為的確讓人疑惑,故而團練使便派人暗中調查,確實發現杏花嬸私底下見過些人。」
「那些人都是普通百姓,甚至都是窮困百姓,他們經常三五成群,找非常偏僻的地方聚集,一起跳舞禱告。」
「光這幾日,就聚集了一次,讓暗中偵查的士兵發現了不對。」
崔雲昭想到慕容氏的事情,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測。
果然,霍檀嘆息一聲:「那些人聚集之後,手裡都會有小像,符紙和符菉等物,看起來就不是尋常佛道之物。」
「打探的士兵跟隨其中幾戶人家,發現他們家中都暗自供奉法壇,而且遮遮掩掩,隔三差五就要燒白燈籠供奉。」
這行為跟杏花嬸的一模一樣。
聽到這裡,崔雲昭嘆了口氣。
「如此,確實可以推測出,伏鹿隱藏了一個邪祟幫眾。」
霍檀點點頭,道:「根據打探來的消息,我們可以確定, 這些人專門找日子艱難的窮苦百姓下手, 蠱惑他們信奉邪神, 讓他們把最後一丁點救命錢都供奉出去, 以達到斂財目的。」
這些人真是其心可誅。
霍檀見崔雲昭蹙起眉頭,便伸手在她眉心點了一下。
「不用發愁。」
崔雲昭抬起眼眸,看向霍檀。
霍檀便沖她粲然一笑。
「此事案情確鑿,團練使大人也以為不能拖延,必須要儘快處置,於是今日我便隨他一起去拜見觀察使,請觀察使大人定奪。」
邪祟之事牽連甚廣,在他們遷駐來伏鹿之前,伏鹿裡面的邪祟就已經活動了好長一段時間。
若是呂繼明要嚴厲打擊,那邊不能退縮,一定要把這股勢力連根拔起,才能徹底剷除他們。
否則他們一定會死灰復燃。
春風一吹就能復生。
崔雲昭問:「觀察使如何說?」
霍檀笑了:「觀察使說要上報郭節制,不過看他的意思,十有八九是要嚴厲打擊了。」
「今日我同團練使離開之前,他特別叫住我們,說此番遷駐來伏鹿,原本若是無事便要舉行宴會,誠邀伏鹿的達官顯貴文官武將,共襄盛舉,可如今遇到這樣的大事,自然不能再貪圖享樂。」
「無論郭節制如何斷決,這宴會暫時押後,何時除去邪祟,何時再歡慶。」
聽到這裡,崔雲昭狠狠鬆了口氣。
還好呂繼明頭腦清醒,知道此事嚴重,一點都沒有要退縮的意思。
思及此,崔雲昭抬眸看向霍檀。
「如此一來,那慕容氏,可要一起查?」
霍檀回望她,看到了她眼眸中的堅定。
他淡然一笑,握住了他的手。
「自然要查,我倒是不知哪裡會有神佛要無辜稚兒捨命供奉,若真如此,神佛又保佑了誰?」
這話再在理不過。
崔雲昭輕輕嘆了口氣,然後才道:「此事,我同表兄表姐都未提及,但我心裡總覺得不對。」
霍檀問:「哪裡不對?」
崔雲昭想了想,才道:「第一,我回來的路上同夏媽媽商議過,慕容氏的五個兒媳之中,只有表姐的出身最高,出身於桐廬殷氏,且是殷氏這一代族長的嫡長女。」
「另外四位兒媳中,即便是大兒媳,也都是伏鹿當地的書香門第,無論是家世還是叔伯長輩在朝中的官職,都未及舅父。」
霍檀點點頭,認真聽她說道。
崔雲昭很慎重,她一邊思量,一邊娓娓道來。
「我們假設,慕容彬真的信奉邪祟,並且想要通過獻祭再現家族繁榮,重新被朝廷啟用,那他們會用誰的孩子來獻祭?」
「若說要以孩子的生辰八字來定,可表姐腹中的那個孩子卻還未出生,哪裡來的生辰八字?」
「那法師不過看了一眼,就確定表姐的孩子是有福氣的,這就很讓人不解了。」
「此事光憑一面之緣,如何能肯定呢?若那法師真的有大本事,還會那麼大年紀寂寂無名,早就被當成能人異士送入汴京面見陛下了。」
崔雲昭思路清晰,所說也合情合理,她說到這裡,霍檀不由挑了一下眉。
「娘子的意思是,那個邪祟法師專門衝著表姐去的。」
崔雲昭點點頭:「對。」
「慕容彬混帳糊塗,痴迷不悟,暫且不提他,但依我所見,耿夫人是很清醒的,她說話辦事沒有一絲一毫的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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