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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末將事業有成,家宅幸福,已很是滿足,再次謝過觀察使大人。」
可不是,霍檀能娶到崔雲昭,還是呂繼明「賜婚」的。
呂繼明倒是很中意自己點的這一樁姻緣譜,樂呵呵道:「好,好,看你們生活幸福,我就高興。」
他很給霍檀面子,起身同霍檀碰杯,等吃過了酒,呂繼明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面向在座眾人,笑道:「以後誰家要議婚,都可以找了我來,說不定經我點了鴛鴦譜,立即成了好姻緣。」
他這話是玩笑,卻也無形中拉近了彼此的關係。
蘇珩和拓跋壽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端起酒杯,都喝了一口。
「提前謝過觀察使大人。」
今日是呂繼明做東,霍檀就沒有單獨敬幾位長輩,只是挨個給倒了酒,一起敬了。
「諸位伯父都是梵音的長輩,梵音家中長輩早亡,以後梵音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煩請諸位直接訓斥,梵音一定從命。」
這話也是很好聽的。
蘇珩和拓跋壽都是他姻親長輩,馮朗算是他的恩師,自然都能叫一聲伯父。
呂繼明看到這場面,不由大笑一聲:「原你家裡沒有旁的親戚,怪形單影隻的,如今倒好,崔氏姻親眾多,大家倒都成了一家人。」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後我這裡有不周到的地方,只管說!」
呂繼明倒是大方。
這一番姿態做下來,在場眾人面上都是笑。
無論真心和假意,面上看著倒是一派平和。
中午的宴席吃了好久,一直到申時才算散席。
折子戲唱了三折,就不叫唱了。
慣例由伶人們出來謝過賓客,要些打賞。
崔雲昭他們坐的位置先見到伶人們,這一次他們來到桌前,崔雲昭就笑著給了賞。
「小鶯歌唱的真好,我家婆母很喜歡。」
那位叫小鶯歌的伶人之前見過一回,確實聲調婉轉,唱腔非常動人。
她臉上畫著濃重的戲妝,讓人看不出本來面容。
崔雲昭一誇她,她就羞澀一笑,擺了個謝禮的姿勢。
「多謝夫人誇獎。」
「過幾日咱們吉慶班還有大戲,若夫人不嫌棄,可去聽一聽。」
倒是很會拉生意。
崔雲昭便道:「好,一定捧場。」
過去這一桌,崔雲昭就看到他們又收了不少打賞,最後來到了主桌前。
主桌的那些大人物們今日吃多了酒,一個個看著面色潮紅,走路都不穩了。
到了這個時候,眾人都放鬆了精神,有些人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崔雲昭看到,有一名武將甚至伸手去碰小鶯歌的臉,神情很是猥瑣,小鶯歌也不敢躲,只讓他這樣動手動腳。
伶人是最低賤的人,往日裡什麼沒見過,這樣的事情早就已經習慣。
崔雲昭嘆了口氣,不忍心再看。
霍檀正幫林繡姑收拾體己之物,聽到崔雲昭嘆氣,也往那邊看了一眼。
「都是如此的。」
崔雲昭點頭:「我知道,卻也看不下去。」
夫妻兩個正說著尋常話,忽然之間,主桌那裡爆發出驚聲尖叫。
崔雲昭愣了一下,還未來得及動作,就被霍檀拉著塞入桌下。
他身形極快,只留下一道尾音,就消失不見了。
「好好躲著。」
林繡姑驚得臉都白了,崔雲昭忙握了握她的手,一邊迅速把崔雲殊拽到桌下。
方才那片刻功夫,拓跋弘也把崔雲遙塞了下來,這小小一張桌擠滿了人。
桌簾擋著視線,崔雲昭只能看到外面奔跑的眾人,聽見那些嘈雜的聲音。
因為慌亂,有的人摔倒在地,頓時被後來者踩在身上,痛呼聲不絕於耳。
場面更亂了。
如果霍檀和拓跋弘沒有讓他們躲在桌下,他們可能也會跟著人流往外跑去,到時候會出什麼狀況誰也不知。
崔雲昭一邊分神去看外面的動靜,一邊仔細聽主桌那邊的聲音。
在無數聲音里,有一道非常熟悉的嗓音。
是小鶯歌的。
此刻的小鶯歌褪去了唱戲的柔媚強調,沒有了那些矯揉造作,她的聲音乾淨而凌厲。
「呂繼明,拿命來!」
跟隨她的,是其他幾名伶人。
他們的聲音滿含恨意,再也沒有唱戲是那般輕柔婉轉。
「呂繼明,你該死!」
這吉慶班和小鶯歌,居然是衝著刺殺呂繼明而來。
誰能想到呢?
方才小鶯歌還請他們過幾日去聽戲,那神態動作都不似作偽,轉頭就又做這抄家滅族的大逆之事。
真是荒誕極了。
這一刻,崔雲昭都覺得恍惚了。
她甚至不知是小鶯歌他們心態好,還是別的什麼,只能從他們的聲音里,聽出他們極強的恨意。
這一刻,崔雲昭的心狠狠揪了起來。
她擔心霍檀。
這一次的吉慶班應該是有備而來,他們手裡有武器,也都算是練家子,身手了得,即便那些武將們再厲害,此刻吃多了酒,又事發突然,一時間竟真的讓那些伶人占了上風。
痛呼聲,倒地聲此起彼伏,與此同時,還有那些伶人的嘶吼聲。
這是一場異常混亂的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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