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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劉十八回來,我們就順利被放行了,」譚齊虹道,「後來我好奇,問了劉十八是怎麼回事,劉十八就狠狠罵那軍使。」
聽到這裡,崔雲昭就明白了。
果然,譚齊虹說:「劉十八當時給了二十兩,那軍使嫌少,又開了個價,說可以一併放走劉十八手底下的兄弟們,兩個人討價還價,最終給了這個數。」
譚齊虹伸出手掌,五個手指上都有凍瘡,卻不影響她的動作。
崔雲昭若有所思:「五十兩?」
譚齊虹道:「是,五十兩,劉十八在武平那幾個月,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但他上面還有上峰,下面也有兄弟,他們又大手大腳,以至於沒攢下太多銀錢,這五十兩已經是他積蓄里的八成了。」
「要不是那五十兩,劉十八最後也不會鋌而走險去得罪霍軍使,非要綁了九娘子你來要挾錢財。」
崔雲昭聽到這裡,終於明白白小川看病吃藥和吃酒的銀錢是哪裡來的了。
小小年紀,倒是把這些訛詐威脅本事學的爐火純青。
譚齊虹說到這裡,有些猶豫地看向崔雲昭:「我說這些,會不會連累霍軍使?」
崔雲昭便笑了一下:「不會,還要多謝你講出真相,否則他一直在郎君手下為非作歹,以後事情鬧大了,才會連累郎君。」
譚齊虹見自己所說有用,不由笑了一下,看起來很是開心。
兩個人說完話,程三姑娘就進來了。
她給譚齊虹把了脈,就說譚齊虹已經不需要再行金針,回去後好好吃藥換藥,大約月余就能好轉,以後只需要慢慢吃藥調養就好。
崔雲昭直接把譚齊虹送回了家中。
譚齊丘依舊住在家中的老宅里,一共只有三間房和一個窄小的院子,崔雲昭見他把家裡打掃得乾乾淨淨,譚齊虹那屋子也收拾一新,薰籠炭火都已經備好,便誇獎道:「小譚真是好孩子。」
送走了譚齊虹,崔雲昭才往家裡去。
路上,夏媽媽便開口道:「這個白小川不能留,他為了銀錢,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像劉十八那樣的兇徒,他也能說放就放,沒有一丁點作為長行的操守。」
夏媽媽這話說得非常中肯。
亂世之下,人人都自私,作為一名長行,本來就是拿命賺前程,這種情況下,他們偶爾有些小動作,上峰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作為一個人,無論做什麼都要有底線。
既然一早就知道武平的軍匪們為非作歹,欺凌百姓,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種人就不能放任。
哪怕給再多的錢,都不能做這樣的事。
放任兇徒,就是放任百姓處於危險之中。
人可以貪財,但不能為了錢失了良心,失了道義。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用錢來收買,那還要刑統何用呢?
想到這裡,崔雲昭不由攥緊手心。
她忽然想到,白小川如此行事,一開始霍檀可能沒能察覺,他手下的人越來越多,官位越來越高,等道霍檀發現時,可能已經要許久之後。
那時候,霍檀不會留白小川在身邊。
被趕走的白小川,肯定生活不如意。
那麼,他會不會為了銀錢,鋌而走險,去做殺害她的兇手呢?
第59章
這猜測一從腦海中冒出頭來,就收不回去了。
崔雲昭越想越覺得可能。
前世的時候,崔雲昭對於霍檀身邊人並不了解,那些將軍將領們,她也不熟悉。
白小川此人她根本就沒聽說過。
要麼就如同她猜測的那般,應為行事偏頗被霍檀厭惡驅逐,要麼就是他自己混得不好,最終也沒有混出什麼名堂,只能做過籍籍無名的侍衛。
崔雲昭眯了眯眼睛,思緒萬千。
如果是第一種可能,那麼他就一定不是霍檀命令的,只要問一問霍檀的態度,結果一目了然。
若是第二種的話,又是誰要花錢收買他來毒害她呢?
進出長樂別苑都需要凌霄宮的腰牌,即便是崔雲霆要見她,都要去凌霄宮請牌子。
前世那一次,要麼白小川自己本身有凌霄宮腰牌,要麼就是謀害之人給他的,無論如何,這個人肯定有法子弄到腰牌。
想到這裡,崔雲昭不由愣了一下。
前世因為和離,也因為自覺同霍檀感情不睦,所以她一直偏安一隅,在長樂別苑安靜度日。
別苑的一切都是很美好的。
風景好,宮人們也討巧,她的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除了偶爾覺得有些冷清,她的日子真的很好,很舒心。
她也不覺得自己對於霍檀,對於凌霄宮,亦或者朝廷有多麼重要。
可是進出長樂別苑為何要那麼嚴格呢?
就連崔雲霆都不能隨意見她,來去自如,必須要同凌霄宮請了牌子,才能見到她本人。
如此看來,她的存在並非不重要。
崔雲昭聽到自己的心跳如鼓。
可她又如何會很重要呢?
這個問題,等一直回了家,崔雲昭也沒有想明白。
馬車在霍家門口停下,崔雲昭剛下了馬車,就看到兩個高大的年輕男子站在門廊下,正在同平叔說話。
崔雲昭下了馬車,平叔看到她,忙一瘸一拐上前來:「九娘子可回來了。」
崔雲昭同他點頭,問:「這兩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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