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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娘見新娘子唇邊露出了些許笑意,連忙說:「好勒,合卺酒準備上,新郎新娘合卺同行,百年好合。」
一個放了些薄酒的酒瓢放到了崔雲昭手中,她微微抬起眼眸看著酒瓢另一側的霍檀。
霍檀看著燈下的明麗美人,忽然沖她咧嘴一笑。
「娘子,請。」
崔雲昭也笑了:「郎君,請。」
溫熱的酒液下肚,崔雲昭面上浮現起綺麗的紅暈。
兩個人吃過了酒,後面就是些零零碎碎的小禮節,不過小半個時辰,婚禮就徹底結束了。
喜娘瞧著新郎的眼睛已經要黏在新娘身上,立即便笑了出來:「新婚禮成,大吉大利,好了,咱們這些閒雜人等快出去吧。」
方才出言打趣的那個嬸娘就立即笑了起來:「哎呦呦,我們九郎也有今日,我定要同你母親說道說道。」
「可別有了媳婦忘了娘啊。」
喜娘笑容一僵,忙趕人出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們快走。」
一屋子人稀稀拉拉散去,就連梨青也被崔雲昭叫了出去,霎時間,喜房裡只剩下滿屋的紅艷和兩個「陌生人」。
霍檀等人都走了,非常不耐煩地直接扯了一把頭上的發冠,直接把它取了下來。
烏髮傾瀉而下,讓他多了幾分出塵氣質。
他把發冠隨手放到桌上,直接來到了窗邊的桌前,在上面尋尋覓覓,最後尋了一塊鮮花酥塞進了嘴裡。
他自己吃著,還不忘又拿了一塊,走過去送到了崔雲昭的面前。
崔雲昭安安靜靜坐在喜床上,那張姝麗的面容在火光照耀下更是明艷動人。
讓人挪不開眼。
她低垂著眼睛,只看著自己細白的手,忽然回憶起曾經兩個人的洞房新婚。
十年之前,那時候的崔雲昭一心不滿這樁婚事,她是天之嬌女,是高門貴女,卻被眼皮子淺的叔父低嫁給了一個軍戶。
雖然那時候霍檀已經小有名氣,在節度使前也有了名號,可畢竟也是個麾下只有百人的軍使。
崔雲昭那時候只有十八歲,未經世事,心底深處對軍戶還有幾分懼怕。
嫁過來的第一夜,她被高大的霍檀嚇得有些不知所措,話都說不了幾句,以至於那個洞房花燭夜,讓她更是有些緊張瑟縮。
後來的很長時間,她只記得男人結實有力的大手緊緊攥著她纖細的手腕,在她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青紫。
以及那熾熱的呼吸和汗水。
那一日的崔雲昭很緊張,同霍檀又不熟悉,所以她總覺得那事很可怕,很疼痛。
剛成婚的時候,崔雲昭很抗拒同霍檀接觸。
他一靠近,她就要躲,甚至霍檀光著膀子從浴室出來,她也要立即訓斥。
久而久之,霍檀就很少近她身了。
後來兩人聚少離多,她漸漸長大,偶爾午夜夢回,倒是有些想念霍檀高大的身軀和結實有力的臂膀。
只是那個時候,她依舊端著世家貴女的架子,不肯同他低頭,也不肯主動說那些羞於啟齒的情愛。
後來……他們就和離了。
不過,他們和離之後,也沒聽說過霍檀另娶新婦,後來他稱帝立國,竟也沒有廣開後宮,甚至一心都撲在家國事上。
崔雲昭眯了眯眼睛。
前世的她以為霍檀不熱衷男女之事,一心都是打打殺殺,可重來一世,重新回到這熱烈又曖昧的洞房花燭夜,崔雲昭卻又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
她想要知道前世究竟是不是霍檀毒殺的她,想要知道他為何會答應和離,也想要知道,他究竟如何看待兩人的這樁婚事。
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試試不就知道了?
崔雲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一時間沒有聽到霍檀的聲音。
直到一塊香氣撲鼻的鮮花酥懟到了鼻尖,在她尖俏的鼻尖上染上油酥,她才猛地回過神來。
崔雲昭抬起眼眸,就看到霍檀看著她的英俊笑臉。
崔雲昭隱約記得,剛剛成婚的時候,霍檀是很喜歡笑的。
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猶如夏日裡的清風,讓人沉醉其間。
霍檀看崔雲昭還在發呆,不由又笑了一下。
「你不餓嗎?吃吧。」
崔雲昭定定看了他一會兒,好半晌才伸出手,要去接過他手裡的鮮花酥。
但此時,男人卻壞心眼地把手往前送了一下。
崔雲昭猝不及防,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這男人明明看起來沒有那麼虎背熊腰,穿著長衫的時候,竟還有幾分世家公子的翩躚意蘊,可摸過他皮肉的人才知道,他身上有多結實。
尤其是他的手腕,摸起來結實有力,皮肉緊實,最是讓人安心。
這一握,倒是讓一軟一硬的兩隻手交纏在了一起。
霍檀眸色微深,依舊把手往前送,直接遞到了她唇邊:「娘子,你手上沒勁,要不為夫餵你吧?」
崔雲昭瞥了他一眼,竟是絲毫不慌亂,她朱唇輕啟,淺淺在鮮花酥上咬了一口。
白牙在紅唇間一閃而過。
霍檀忽然又覺得熱。
燈光之下,美人明眸皓齒,渾身都散著瑩潤的光。
崔雲昭唇邊勾起不易覺察的笑,她確實也餓了,趁著霍檀愣神,直接取過鮮花酥,飛快就吃完了。
很香,也很好吃,讓她整個人都復甦,身上也漸漸暖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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