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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等在這裡。
只要那兩個小的搬離家裡,那他就再也拿捏不了崔雲昭,那麼以後無論想讓霍檀做什麼,崔序都鞭長莫及。
他氣得幾乎要吐血。
可他又已經黔驢技窮,原本的孝道和家規,在崔雲昭那般委屈的出嫁之後,都化為烏有。
他們捏著崔序的把柄,翻來覆去都是博陵參政四個字,讓崔序完全沒辦法反駁。
崔序平時見的大多是讀書人,讀書人都要臉面,做事不會做絕,他同武將接觸少,府衙中大家也還算客氣。
他如今才發現,跟霍檀這樣的人打交道,根本就沒有臉面和道理一說。
他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要什麼就要什麼,根本就不會妥協。
而且這件事,崔雲昭一點都沒錯。
既然崔序能被什么小人蠱惑,那若是還有人在家裡放肆,兩個無依無靠的孩子應當如何?
崔序不願意放手,可看到霍檀那雙鋒利的眉眼後,終於還是撐不住,值得嘆氣:「說來說去,你還是怪我。」
崔雲昭沒有說話。
她依舊同霍檀並肩而立,安安靜靜看著崔顥。
崔顥顯然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就看向了自己的夫人。
三堂嬸是個爽快活潑的女子,她說話辦事都很利落,從來不會含糊。
見三堂叔看過來,三堂嬸垂眸想了一下,然後就抬頭看向崔雲昭。
「二侄女,你把孩子們交給我,我如何教導就是我的事了。」
「你答應嗎?」
崔雲昭心裡生出些許喜悅來,她拽了一下霍檀的衣袖,同他一起又給兩位長輩敬酒。
「勞煩三堂叔和三堂嬸,孩子們不懂事,你們只管管教。」
三堂嬸直接拍板:「好,明日就把他們送來家裡,我來養他們。」
崔雲昭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這模樣,真的是委屈極了。
崔序和賀蘭氏感覺自己更委屈。
但事已至此,崔序只能強顏歡笑:「那就有勞三堂兄和堂嫂了。」
反正不過是兩個孩子,他們想走,那走就是了,還省得留他們在家裡吃白食。
這二女婿年紀輕輕卻老謀深算,一看就是心眼多的主,把一貫孝順的二丫頭也教壞了。
賀蘭氏驟然失去了對兩個孩子的掌控,心裡不忿,只能暗自瞪了霍檀一眼。
霍檀卻根本就不理他。
他取了帕子給崔雲昭,讓她擦乾淨臉上的淚,然後對諸位長輩端起酒杯,灑脫一笑:「弟妹年紀都小,少不得頑皮,還請長輩們多擔待,若是他們做了錯事,長輩們只管教導。」
這話真是說的漂亮極了。
年紀輕輕就有這般過人心智,六堂叔也忍不住對他刮目相看,不由端起酒杯:「自然,自然,都是自家孩兒,自然會好好教導,二女婿,二侄女,你們放心就是了。」
於是,廳中重新恢復了和樂。
又過了幾輪推杯換盞,崔雲昭看起來也重新精神起來,於是崔序就端起酒杯:「好了,今日酒席時辰太長了,我們不如飲盡杯中酒,散席吧?」
但崔雲昭卻坐著沒有動。
崔序心裡咯登一下,就聽到崔雲昭淡淡開口:「二叔父,二嬸娘,既然弟弟弟妹都挪到三堂叔家中撫養,那我母親留在家中的嫁妝,是否也應該一併歸還我名下?」
崔雲昭的聲音很平靜,卻如同驚雷一般,炸蒙了賀蘭氏。
這一次,賀蘭氏再也維持不住體面,起身呵斥:「崔雲昭,你不要太過分。」
她氣得眼睛都紅了:「這麼多年,你們姐弟在家中錦衣玉食,你以為那都是應該的?你出嫁時十里紅妝,剛過去三日,你自己就忘了?再說,霆郎還未娶妻,嵐丫頭還未出嫁,那嫁妝和聘禮,又從哪裡出?」
這一次,崔序沒有開口,任由賀蘭氏衝鋒在前。
崔雲昭坐在那裡沒有動,她抬起眼眸,這一次,她沒有委屈啼哭。
她很平靜道:「二嬸娘,我們姐弟三人錦衣玉食在哪裡,家中吃什麼,我們吃什麼,從來都沒有特殊過。而且我們都姓崔,應由崔氏撫養,而非用我母親的嫁妝吧?霆郎是嫡子,他娶妻本來就是族中出聘禮,這個規矩百年都是如此。」
「二妹的嫁妝,族中也要出一部分,剩下才是我母親的嫁妝。」
「若是讓殷氏知道,你們扣著我母親的嫁妝不放,該如何想呢?」
賀蘭氏很聰明。
她知道道理說不通,乾脆直截了當說:「二侄女,你算的沒錯,但你母親早就故去,這麼多年來許多鋪子經營不善,早就已經關門大吉,剩下的沒有多少了。」
「為了你的嫁妝,我同你二叔父甚至還往裡填補了不少,你如今還要來怪我們,真是好人難做。」
賀蘭氏說著就哭了起來:「我的命真苦啊,你現在同我來要你母親的嫁妝,我都已經給你,哪裡還有剩下的?」
她硬說沒有,崔雲昭還真不能拿她怎麼辦。
賀蘭氏見崔雲昭坐在那一聲不吭,就連霍檀也沒有說話,心中一喜,不由勾了勾唇角。
她自覺已經贏了,不由有些得意忘形:「二侄女,侄女婿,若是霍家日子過不好,你們只管回來說,難道長輩們還能看你吃苦不成?」
「你已經是出嫁女了,可不能不懂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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