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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馬夫人倒是很會做人。
崔雲昭笑了一下,說:「有勞馬夫人了。」
管事的就諂媚地笑了笑,說:「為了今日的宴席,夫人很是辛苦,操辦了一個月之久,還望諸位將軍夫人喜歡。」
看來這位馬夫人是這場宴會的操辦者,而呂子航的親娘,呂繼明的原配夫人,倒是沒能被人誇獎。
崔雲昭便只能道:「夫人辛苦了。」
林繡姑很聰明,一般這樣的場合,她除了官話,其餘的時候就只是笑,一個字都不多說。
有崔雲昭和霍檀在,不需要她多說什麼,說多反而錯多。
那管事大抵也明白,沒有特別同林繡姑說話,只慇勤送了兩人到位置上,便離開了。
崔雲昭剛一到,就看到了崔雲遙和崔雲殊。
不過兩姐妹倒是沒有挨著坐,中間空了幾個位置,一看便是留給崔雲昭的。
崔雲昭便先扶著林繡姑坐下,然後也跟著落座。
他們這個位置很好,幾乎算是宴會的中間席位,正對面就是觀察使府新挖的錦鯉池,對面是原來就有的戲台。
同蘇家的花園相仿佛,卻比蘇家大了一倍有餘,盡顯奢華。
今日拓跋弘和蘇羿文也都來了,幾人見了禮,崔雲殊便道:「我剛瞧見二妹夫在前頭忙,可能要等一會兒才會到。」
崔雲昭便道:「不去管他,他今日可能沒得空閒。」
幾人說了會兒話,霍檀倒是意外過來了。
他在崔雲昭身邊落座,見她眼睛裡有些驚訝,搖著頭笑道:「將軍手下那麼多能臣,哪裡要我來操辦這樣隆重的差事,該忙的忙完,我也過來躲懶。」
崔雲昭也跟著笑了,說:「這樣也好,阿娘聽不懂戲詞,到時候你給阿娘講一講。」
很快,花園就坐滿了人。
打眼一看,整個汴京的達官顯貴,文臣武將盡數在列。
凡是呂繼明下了帖子的人,無論什麼身份,都到場了。
等人坐穩,呂繼明說了幾句場面話,折子戲便開場了。
今日唱戲的依舊是吉慶班。
崔雲昭看過去,就見小鶯歌穿著厚重的戲服,在台上咿咿呀呀唱起來。
鑼鼓聲聲,琴弦張弛,好一場大戲。
如今的呂繼明可是今非昔比。
原在博陵時,他還沒有這麼大排場,如今看來,府邸里亭台樓閣,小橋流水,端是一派江南水鄉之景。
雖說這府邸是前任防禦使張威修建的,但就光憑著這個被擴大一倍的花園,也能知道呂繼明如今的勢力有多大。
折子戲唱起來,宴席就開始擺上了。
先是六碟冷盤,再是六碟熱盤,最後上的是點心和湯羹,滿滿當當擺了一大桌。
崔雲昭倒是沒有主動招待眾人,讓在座輩分最高的林繡姑說了幾句話,眾人才吃盡杯中茶酒,開始下筷子。
席間,崔雲昭注意到拓跋弘一直在給崔雲遙加菜。
崔雲遙臉上紅紅的,瞧那樣子,竟是扭捏上了。
崔雲昭忍不住笑了一下,對霍檀丟了個眼神,霍檀便問拓跋弘。
「伯父伯母可有到場?我方才沒有見到二老。」
拓跋弘忙道:「家父到了,母親因有些不適,便沒有一道前來。」
他說著,回頭看了看,道:「家父跟蘇伯父應該都在那邊坐主桌。」
霍檀不過是找個話題,自然也知道他們都在主桌,便笑道:「待以後得空,再上門拜見伯父伯母。」
之前霍檀跟崔雲昭見過蘇珩了,倒是一直沒見過拓跋弘的父母。
拓跋弘便咧嘴一笑,看起來非常爽朗。
「得空就去家裡吃飯,不過這些年家裡的差事都是我來做,父親母親不喜多出門,便少辦宴席,家宴倒是使得。」
這就是把姻親當做自家人了。
說起來,拓跋弘的父親拓跋壽應該只比蘇珩大一兩歲,今年也不過才四十幾許的光景,倒是早早退居幕後,把團練使的位置讓給了兒子。
如此聽來,倒是豁達之人。
一家人吃吃喝喝,又說了會兒話,時間倒也過得快。
林繡姑一直在認真聽戲,沒有注意他們的話題,只偶爾被人問了,才說:「唱的真好,唱腔很動聽。」
眾人坐了一會兒,各家就開始往主位那邊走動敬酒了。
等到前兩輪敬酒結束了,崔雲昭才跟霍檀一起過去主桌敬酒。
此刻主桌上坐著的都是熟人,不過呂繼明身邊只有馬夫人,沒有原配夫人。
呂子航與妻子坐在另一邊的陪桌上,看到霍檀和崔雲昭走來,神情不由暗了暗。
因為顧迎紅的事,本來呂子航的親事不太好談,誰能想到呂繼明水漲船高,來伏鹿做了觀察使,如此一來,這婚事就又好談了。
現在呂子航的妻子出身伏鹿魏氏,也是書香門第出身。
不過看起來同呂子航的關係並不親厚,見霍檀和崔雲昭過來,還對呂子航道:「看看人家,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呂子航:「……」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可在座許多都是武將,耳聰目明,自然是聽見了的。
霍檀和崔雲昭離得也近,自然也聽見了,不過崔雲昭臉上表情不變,一直維持著溫婉笑容,好似是一點都沒聽見。
霍檀恭恭敬敬對呂繼明行禮:「多謝觀察使大人對末將的提拔,沒有大人,就沒有末將的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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