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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不配稱之為人。
崔雲昭閉了閉眼睛,讓自己冷靜下來。
重生回來,一切都還未發生,崔雲綺也還是那個待字閨中的十四歲少女。
她不會因對方尚未做的事情而動手,也不會為還不確定的過去而煩憂,她要做的,就是弄清楚所有的事情。
然後等待。
崔雲昭想明白這一切,就對夏媽媽道:「媽媽不用擔心,我也是怕四妹妹誤入歧途,被這些小人欺騙。」
「你也知道,那些邪眾很能蠱惑人心,他們做的事情罄竹難書,讓人不齒。」
夏媽媽嘆了口氣。
「這事還是要從長計議。」
崔雲昭笑了一下,神情慢慢緩和下來,道:「倒也不用,等白小川死了,塵歸塵,土歸土,一切也就結束了。」
「至於四妹妹,我會看著她。」
看著她是否真的天生一顆壞心,還是在期盼權利的過程里逐漸迷失。
崔雲昭道:「不會有事的。」
之後的五日,城裡還算太平。
士兵們減少了巡邏和搜查,也派人清理垃圾和夜香,並且允許菜販進城,每一條街巷安排百姓採買家中所需。
這個安排有條不紊,耐心又細緻,很得百姓稱讚。
譚齊虹膽子大,她這幾日都跟隨宿二一起出門買菜,回來就同崔雲昭說:「我聽百姓們議論,如今城裡管事的就是九爺,百姓都夸九爺好。」
霍檀做事,確實以仁為先。
無論如何,要保證民生,清繳邪祟殘黨本就是為之民,若是因此讓百姓民不聊生,反而本末倒置。
崔雲昭聽罷,便明白霍檀已經漸漸掌控了伏鹿的權柄,而馮朗也沒有過多干涉,直接讓賢。
又因為呂繼明被人刺殺,此事蘇珩不便出面,反而在這十幾日裡慢慢失去許多權利。
馮朗這個人,倒是心明眼亮,不僅會用人,也沒有那麼多陰謀算計,很是光明磊落。
崔雲昭這才終於放了心。
又過了五日,城中解禁,百姓恢復如常。
這一場刺殺,不過只封城半月,不僅保證了民生,也沒有過多驚擾百姓,更沒有冤假錯案,多抓錯抓,這一下,馮朗和霍檀的聲望更高。
解禁後第第三日,崔雲昭就讓孩子們出門上學去了,她也去了一趟三堂叔家中,安慰了一下弟妹,同他們簡單說了下情形,也讓他們去安心讀書。
等事情辦完,霍檀就派人來接她了。
來的還是上次那名軍使,是個長相和氣的青年,他自稱姓許,讓崔雲昭喚他小許。
崔雲昭笑道:「你是哪位指揮麾下?」
許軍使便道:「屬下暫時為孟指揮效力。」
他用詞很講究。
孟冬不適合做親兵指揮,一早也安排他做先鋒營,要不是譚齊丘受傷,他也不會暫時頂替這個位置。
等譚齊丘能重新上戰場,霍檀的親兵指揮還是他。
一說起這事,崔雲昭便問:「小丘如何了?」
那許軍使就連忙道:「譚指揮回到營中,每日訓練超過五個時辰,手上都磨出血泡還不肯休息,如今已經能用左手縱馬,屬下非常敬佩。」
說起毅力,誰也比不上譚齊丘。
為了重新回到軍營,他吃了常人不能吃的苦,重新用鐵臂學習騎射難於上青天,他卻都努力做到了。
崔雲昭笑了:「小丘真厲害。」
她頓了頓,看向許軍使,道:「以後,你們都是展翅高飛的雄鷹。」
那許軍使的臉倏然漲紅,眼睛滿滿都是嚮往。
「多謝九夫人鼓勵。」
等來到軍營,崔雲昭一不用簽信,二不用下馬車,一路順順利利來到霍檀帳前,被霍檀親自接下來了馬車。
時隔一旬,霍檀看起來稜角越發鋒利了。
以前的他是套著刀鞘的刀,現在的他卻是利刃出鞘,身上的氣勢無人可擋。
崔雲昭握住霍檀的手,仰頭看著他笑。
只有兩人在帳中時,崔雲昭逗他:「團練使,好威風啊。」
霍檀抱了抱她,狠狠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嘆息一聲:「想你。」
崔雲昭的臉驀地紅了。
她輕輕拍了一下霍檀的胸膛:「走吧。」
霍檀點點頭,他取了斗篷給她裹在肩上,道:「軍營里風大,天氣轉涼,你要注意保重。」
崔雲昭又笑了一下。
一刻後,兩人來到牢房前。
霍檀不等崔雲昭說話,就道:「他已經受了重傷,被鐵鏈緊鎖,不能動彈,你自己進去記得不要碰觸他,只在欄杆外同他說話。」
崔雲昭愣了一下。
她仰頭看向霍檀,霍檀卻也在看她。
他幫她系好披風的帶子,聲音很溫柔。
「我會守在門口,沒有人知道你說了什麼,包括我在內。」
「去吧。」
崔雲昭抿了抿嘴唇,推門而入。
門裡有著濃重的血腥氣,崔雲昭定睛一看,就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血人倒在牢房裡的茅草上。
他佝僂著身體,在地上痛苦哀嚎,好像一條死狗。
「白小川。」
崔雲昭的聲音倏然響起,驚得白小川一個哆嗦。
崔雲昭沒有廢話,她直接取出那條帕子,問白小川:「你是如何認識崔雲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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