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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雲昭這才看到,他藏青色的軍服上有星星點點的血跡。
「不是我的。」
霍檀見她看到了,便補了一句。
崔雲昭便明白,這幾日霍檀也過得驚心動魄。
她道:「今夜能留在家裡嗎?」
霍檀點點頭,他點好了燈,也不管茶壺裡的茶水冷透了,直接灌了一大口。
「我明天一早回去。」
崔雲昭便鬆了口氣:「我去叫人給你打水,好好洗一洗,解解乏。」
等霍檀進去沐浴,崔雲昭就讓小廝把他那身軍服送去洗衣房,讓掃洗婆子來洗。
她給霍檀從裡到外準備了一身新衣,等了一刻,霍檀就從裡面出來了。
他把頭髮也洗了。
崔雲昭讓他先穿好衣裳,一邊幫他擦頭髮,夫妻兩個一直沒說話,氣氛倒是親密的。
等到忙完這些,霍檀便握了握她的手,把她拉到懷裡坐下。
溫香軟玉在懷,霍檀繃著的精神終於鬆了。
他把臉埋在崔雲昭的頸窩處,輕輕嗅了一下,片刻後才嘆了口氣。
「皎皎,呂繼明不行了。」
崔雲昭心中一驚,卻沒有顯得太過驚訝,她努力讓自己呼吸平穩,伸手在霍檀後背輕輕拍著。
她在用自己的力量安撫他。
「是死了,還是……?」
霍檀閉著雙眼,言辭之間很是疲憊。
「人還在,只不過傷及肺腑,再也不能上戰場了。」
第129章 可能是想要在我沒用之……
這確實是崔雲昭沒想到的。
「怎麼會呢?那麼幾個伶人,就能在將軍們的包圍下傷害觀察使?」
崔雲昭這樣想,也這樣問了。
霍檀又嗅了嗅她身上熟悉的香味,這才覺得緊繃的心微微鬆弛,慢慢緩過神來。
「出事之後,我們立即就把吉慶班所有人等,操辦此次宴席的所有呂家家僕,以及檢驗搜身的所有親兵一起捉拿。」
霍檀的聲音很低沉,卻不徐不慢,一點都不焦躁。
他很平靜訴說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這件事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刺殺。」
霍檀一錘定音,道:「經過嚴加審問,吉慶班所有還活著的殘黨盡數招供,他們就是奔著刺殺呂繼明,才來的伏鹿。」
「安排此次宴席酒水的兩名管事被他們用重金收買,在酒中放了少量的軟香散。為了怕事情牽扯太大,被下了藥的酒只端給了主桌,我們喝的酒都是無礙的。」
所以當時那些將軍們才醉的那麼厲害,走起路來東倒西歪,看起來腦子也迷糊得很。
「另外,為吉慶班搜身的親兵指揮,之前在蘇家見過的那名鄒指揮,他也是吉慶班的內應,在給吉慶班搜身檢查時,特地把一箱裝滿真兵器的箱子漏掉,偽裝成道具被送了進來。」
想要進入觀察使府唱戲,不可能什麼東西都往裡面帶,肯定要經過搜身和檢查的。
這也是眾人會放鬆的原因之一。
誰能想到問題就出在呂繼明的親兵身上呢?
這整個環節簡直是天衣無縫,沒有一丁點疏漏。
唱戲用的道具,有時候為了逼真,也用真鐵製作,但都是不開刃的,用起來好看,也不會出意外。
當時那些伶人拿著那些真刀真槍上了前來,大家都沒有過多留意,伶人本就經常拿著道具兵刃,所有人都習以為常。
也正是這個習以為常,讓人鑽了漏洞。
「呂繼明身上中了兩刀,傷及肺腑和心脈,如今只能靠金貴藥物續命,不僅不能起身,說話都費勁了。」
「是小鶯歌傷的他?」
霍檀點頭:「是。」
「那位小鶯歌看起來柔弱,卻一直在練習殺人手法,那兩刀刺得快狠准,就連呂繼明也沒躲過,是看準了要讓他死的。」
「最後的結果你也看到了,如今呂繼明重病,不能起身,郭節制震怒,要求全程下令搜捕殘黨,務必要把所有餘孽都捉拿歸案。」
崔雲昭點點頭,最後問:「為什麼?」
霍檀先是笑了一下,旋即卻嘆了口氣。
「因為花娘娘和花郎君。」
崔雲昭愣住了。
怎麼兜兜轉轉,還繞不開這裡兩個邪祟。
「那兩個邪祟?不是都清繳了嗎?」
霍檀點頭,他思忖片刻,才道:「當年在岐陽時,郭子謙下令剿滅花娘娘及其邪眾,當時吉慶班還不叫吉慶班,叫喜福班,他們大多數人都是北地逃難來的流民,只能流入下九流維持生計,所以信奉花娘娘的很多。」
「那時候負責此事的是呂繼明和我父親。」
霍檀說到這裡,拍了一下崔雲昭的手,讓她稍安勿躁。
「我父親的事情稍後再議。」
「呂繼明的手段非常狠辣,只要找到邪眾就用酷刑拷問,以至於無辜者也被牽連,吉慶班裡面有不信花娘娘的,也有家人死在那一場清繳中。」
「所以,他們怨恨呂繼明。」崔雲昭嘆了口氣。
霍檀吃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繼續道:「是的,他們一直怨恨呂繼明,不過在岐陽他們元氣大傷,就只能蟄伏下來,後來呂繼明調任博陵,博陵因為多年的太平,信奉邪祟的少之又少,又有本地比較流行的幾家戲班,他們在博陵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便只能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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