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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見她這般,心裡不由有些動搖,「果真這樣?」
「真得不能再真了!」
程令儀信誓旦旦,反正害人的是原身,不是她,她是換了芯兒的。
江氏猶豫了,她本就是一副柔善心腸,不然也不會縱容媳婦在自家作威作福。
先前她被殺子之恨沖昏了頭腦,一心想叫程令儀償命,可現下見到兒子沒事,又聽得她這番解釋,倒是有些狠不下心了。
程令儀趁熱打鐵,挽上江氏的胳膊。
「娘,你娶我回來是沖喜,相公才剛有好轉,若把我休了,他身子又不好了怎麼辦?」
這也是江氏最擔心的,兒子好不容易慢慢康復了,她可不想兒子再次病倒。
「玖兒,依你看呢……」
傅玖面色蒼白,看上去十分虛弱,他俊美的臉龐上沒什麼情緒,一直闔眼斜靠在床頭,似乎對這一切都漠不關心。
聽到江氏喚他,才側頭淡淡看了程令儀一眼,眸中喜怒難辨。
先前程令儀一直沒看到他的正臉,對視的這一剎才忍不住驚嘆,傅玖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面如冠玉,氣若謫仙,墨色瞳仁深邃清冷,再加上他病中唇色淺白,神容憔悴,更添幾分韻致,這不就是書里那種弱質風流的絕色書生嗎?
原身配他,簡直就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她怎麼還要下毒害傅玖呢?
程令儀心裡疑惑,面上卻不顯,只一副知錯的樣子。
「相公,你就原諒我這次吧,我也是好心辦了壞事,我是真心悔改,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成不成?」
她的去留,就看傅玖怎麼說了。
傅玖眸光微冷,靜靜盯了她許久,深晦的眼神仿佛要將她穿透。
程氏進門已有月余,卻還是頭回這般和顏悅色的說話,可她不是要下毒害自己嗎,他都準備好赴死了,為什麼沒有下手,眼下竟然還主動要留下?
是真的悔改,還是另有別的盤算?
「既是你自己要留下,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不過,咳咳……」
他才說兩句話,就又咳嗽起來。
緩了一陣接著道:「你在我家做過不少糊塗事,但你進門時,我生死難料,念你也是冒著守寡的風險才嫁進傅家,我們對你多有忍讓,所以,傅家亦是不欠你的。」
「過去的事,我就不與你計較了,只是這回,你既說要真心悔改,希望你說到做到,否則,咳…咳……就別怪我不顧念夫妻一場的情分,將你趕出傅家。」
聽他這麼說,程令儀稍感意外。
在原身的記憶里,傅玖對她極其冷淡,連個多餘的眼神也沒給過她,更別提有什麼情分。
原身鬧得傅家雞犬不寧,又給他下藥,險些謀害了他的性命,所以剛才她一直擔心傅玖會趁勢休妻,不料他卻選擇留下了她,倒是個有擔當的。
程令儀心裡對他多了幾分好感,笑了笑道:「日久見人心,你總能看到我的轉變的。」
傅玖輕輕點了點頭,便像是累極,又闔眼躺下了。
鬧騰大半天,天也黑了,傅家幾人都有些倦,江氏讓兩個閨女去休息,她不放心程令儀,想親力親為照顧兒子。
可程令儀卻從她手上把活兒搶去,「娘,你去歇著吧,我來照顧相公就是。」
她微嘆一口氣,傅玖的身子原本已有些起色,下床活動不成問題,可被原身那副『假藥』一折騰,眼下看著又虛弱了不少。
既是原身種下的因,她占了這副身子,也該替原身彌補。
程令儀打來水,打濕擰乾後給傅玖擦臉,她雖粗手粗腳的,但動作卻十分輕柔。
江氏沒走,站在一旁看她做事還算穩當,才勉強放下心,又叮囑了幾句才回自己屋子。
程令儀忙完,見傅玖一直閉著眼,像是睡著了,便給他蓋好被子,輕手輕腳退到旁邊的凳子上坐下。
她吸了吸鼻子,眉頭深深皺起,屋裡這是有一股什麼味兒?
下午一進屋她就聞到了,只是一直沒機會說,這股味道既像是放了幾天的餿飯,又像是什麼肉質腐敗了。
她取過桌上的油燈,開始在房間裡尋找起來。
「你做什麼?」
床上的傅玖聽到動靜,睜眼問道。
「相公,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像是什麼東西放壞了,我想把它找出來,省得你聞了不舒服。」
程令儀自以為這番話說得妥帖極了,簡直就是一個迷途知返的好妻子形象。
哪知傅玖卻神色黯淡,忽然坐起身子,緩緩將褲腿卷了起來。
「別找了,是我的腿上的味道。」
第3章 不用擔心失業
程令儀一愣,舉著油燈上前,這才看清傅玖腿上的傷。
他左邊腿是用紗布包裹起來的,裡面敷著草藥,那股臭味正是從他腿上散發出來的。
程令儀僅憑味道,立馬斷定他的傷口腐爛了,多年職業習慣,她下意識伸手去解紗布。
「你要做何?」傅玖攔住她。
程令儀抬起頭,「你這塊肉都捂爛了,要立即清理,越拖越不利於傷勢。」
傅玖輕輕搖頭,「大夫說過,我的腿是好不了了,這草藥是娘好不容易才求來的偏方,就這般敷著吧,爛塊肉也不算什麼。」
他語氣平淡,好似真的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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