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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錢郎中瞪大雙眼,一時竟也覺得有些道理。
半晌,他捋了捋鬍子,沉吟道:「我第一次給程丫頭把脈時,就察覺出她體內的不對勁,小小年紀,身子卻被寒藥侵蝕,那藥雖不是什麼至毒之物,但性屬極寒,自小被人有意餵食,常年累月的吃著,身子自然會出問題,不但傷了身,還導致她以往的肥胖,後來,她雖然減下去重,但身子裡的損傷一直都在,我給她換了好幾個方子,作用都不大。」
錢郎中滿臉感傷,「當時,我本想立即告訴她實情,可細想一番又覺得不對,如此積年累月才會出現的效果,必是有人故意為之,而能做到這些的,定然是她的親人,一打聽我才知道,她爹娘把她嫁出去後,便撇下她,全家消失不見了。」
「我就想著,既然她娘家人走了,說出來也是惹她傷心,不如就不說,我暗中給她調養身體便是,即便不能起到什麼改善,可憑著她與傅家後生的夫妻情義,總也能把日子過好……卻沒想到……」
「卻沒想到她與傅家後生有名無實,更沒想到,她會再次遇險差點喪命,而害她的,又是她的家人,這樣一想,有好些地方就都說不通了,再惡毒心狠的父母,若實在厭惡女孩,或是一生下來便溺死了,或是早早地嫁出去打發了,又怎會費盡心思地耍陰招謀害她?」
「那麼,便極有可能是你方才說的,程丫頭並非他們親生。」
柳華眼神凝了凝,接話道:「所以,他們才會這樣肆無忌憚地加害她!」
錢郎中老臉上扯出一個笑,笑里滿是哀憫。
「若程丫頭真不是他們所出,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不必再為與父母反目而傷心。」
柳華搖了搖頭,滿臉擔憂,「可若真是如此,程丫頭身世不明,她如今牽扯進去的這些局面,只怕會更加危險。」
錢郎中嘆了口氣,「光憑咱們兩個在這裡說,也沒什麼用,做決斷的人是程丫頭,不然就先把這些事情告訴她吧,她是個聰明的,心中向來有成算,早些知道,也才能早做打算。」
柳華有些遲疑,「可是……徒兒她傷還沒好,若是乍然知道這些,會不會受不住?」
相處數月,師徒間早已有了感情,她身為女人,代入程令儀的身份中,心裡對她更是憐惜。
這些事對她來說,終究還是太殘忍了些。
錢郎中見她這般,不由有些感慨,嘆道:「師妹啊,你我之間,向來是你最為拎得清,而我常常心軟,可這一次,怎麼調轉過來了?」
柳華繃著臉不說話。
錢郎中又道:「你只顧得關心程丫頭的傷勢,那有沒有想過,時間不等人,傅家那後生既然已經高中,便不可能在府城長待,如今兇手未明,程丫頭也急需一個方向,能使她做出決斷,遲則生變,雖然這些事對她有些殘忍了,但還是早些告訴她吧。」
柳華定定看了自家師兄好一會兒,眼中似有螢光。
半晌才拭了拭眼角,說道:「師兄,我常常取笑你心慈手軟,可這回卻想感謝你,程丫頭這孩子命苦,能遇著你,是她的福分。」
錢郎中搖了搖頭,「不對,是我們兩個老傢伙遇見她,才是福分,雖然你才是她師父,可在我心裡,是拿她當自家晚輩看的,這些事藏了這麼久,也該告訴她了,眼下,這是我們唯一能為她做的。」
柳華點了點頭,眼神漸漸堅定起來,「好,我這就去找她。」
第207章 最殘忍的事
這些日子,程令儀每天都要吃藥,藥物里有助眠的成分,所以她一覺睡到快傍晚才醒。
夕陽從窗戶照進來,橙黃色的光線帶著一絲瑰麗的色彩,落在屋裡格外耀眼。
程令儀一睜眼就見床邊坐了個人,正一臉疼惜地看著她,是柳華。
「師父,您怎麼在這裡?」
「醒了?我給你熬了參湯,快起來趁熱喝一口。」
柳華把她攙起來,又把參湯端過來給她。
程令儀十分順從地把參湯喝了,笑著說:「百年山參果然是個好東西,這些天日日都喝,我感覺我的身子已好多了。」
柳華把碗收了,笑了笑道:「徒兒,我有話跟你說。」
程令儀點了點頭,「師父,您說就是。」
柳華看著她,目光漸漸沉凝下來,「不過,你得個先有個心理準備,切莫大悲大怒。」
見她這般嚴肅,程令儀態度也端正起來,「您直說便是。」
柳華眼中略有濕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程丫頭,你可知,你自小就被人餵食毒藥,而害你的人,只能是你身邊之人,也就是你的親人……」
聽到這話,程令儀瞳孔猛地一縮,有些不可置信地抬頭。
「師父,您說什麼?!」
柳華嘆了口氣,「這件事,最先是師兄發現的,他沒有聲張,只暗中給你配置了許多調養的藥,可都無甚作用,直到去年你中毒,他找我求解藥的同時,順便也叫我幫你療治身體。」
程令儀還處在震驚之中,「師父,我中過斷腸散的毒,那滋味簡直痛不欲生,您說我身上還有一種毒素,那為何我卻感覺不到呢?」
「嚴格來說,這也不算是毒,只是一種調製出來的寒藥,少量攝入並不會有傷身體,可你卻是經年累月地服用,寒氣累積侵蝕,已傷及本元,若是男子長年服食此藥,則會身子虧空,變得病弱,若是女子被這等寒氣糾結在體內,會……會損傷胞宮,難以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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