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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江氏不成氣候,原以為大房早在自己掌握之中,所以她和老二媳婦商量先假意借錢給大房賣好,再趁勢逼江氏把水田交出來,本來十拿九穩的事,沒想到今日卻屢屢被程令儀這個肥婆娘攪壞。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她早死了不下十回了。
聽著耳邊眾人的指責和數落,傅老太有些繃不住了,輕聲道:「老二媳婦,要不我們先回去吧,這事兒下次再說?」
傅二嬸卻不肯,臉也丟了,罵名也背了。
如果事情還沒辦成,那她們不是白白承受了這麼多?
經歷這麼一遭,她也看出來了,大房如今的硬茬是程令儀,她看都沒看江氏一眼,只死死盯住程令儀。
「侄媳婦,別管什麼約定不約定,你家欠了我家的錢,我要你還,你就得還,若是還不上,拿水田抵債也是應該!」
「如若你非是要賴帳,那就別怪我不顧親戚情分,讓你不得安生!」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這可是赤裸裸的威脅,傅家這兩房人,當真要徹底撕破臉了嗎?
傅老太也覺得這話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未免有些過了,扯了扯二兒媳的袖子,哪知傅二嬸卻是壓根不理會。
傅二嬸掃視了一圈圍觀的人,嗤笑道:「少假慈悲,若是你們借出去十兩銀子,也能像現在說的這樣慷慨仁義嗎?」
江氏已經絕望了,以前她怎麼沒看出來,自家這個妯娌竟這般狠辣?
傅二嬸信心滿滿地等著程令儀給自己低頭,她不相信大房到這個時候還不服輸。
她看向程令儀,哪知後者卻沖她笑著搖了搖頭。
那笑意有幾分古怪,說不上是悲憫還是嘲諷,反正叫人看了覺得怪不舒服的。
程令儀忽然上前兩步,湊到傅二嬸耳邊,用只有傅家幾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二嬸,聽說堂弟在府學念書?」
「是又怎麼樣?」
傅二嬸瞪她一眼,不懂她為何明知故問。
程令儀笑了笑,「堂弟考中秀才公,真是可喜可賀,聽聞身為秀才不但要才學出眾,私德亦是不能有虧,府學教授若是知道,堂弟的母親也就是二嬸您,暗地裡欺壓寡嫂侄媳,強行逼債搶奪田地,不知他老人家會作何感想?」
「會不會以為是堂弟不加規勸,有意縱容呢?」
傅二嬸一呆,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程令儀這是在拿自家磊兒威脅她!
「你……我家磊兒是秀才公,你動不了他,你也休想動他!」
程令儀無所謂一笑,「動不動得了,試試不就知道了,我相信教授大人會公正處理的,如此不仁不孝之人,如何能為國效力,到時取締了堂弟的功名也說不定。」
「死肥婆,你怎麼敢!」
傅二嬸這時才覺出一絲後怕來。
她之所以這麼有底氣敢明著霸占大房的水田,就是仗著磊兒秀才的身份,知道村里人也就是嘴上數落她幾句,沒人敢真的招惹她。
可,可誰知……這個死肥婆竟然拿磊兒的前途威脅她?
她還是不敢相信,這個死肥婆平日裡人厭狗恨,遇著她連個屁都不敢放,今日這是怎麼了,好似是專門來克自己的?
眾人聽不到程令儀說了什麼,卻見傅二嬸瞬間臉色大變,形勢似乎逆轉過來。
傅二嬸猶在發愣,傅老太卻明白過來這其中的利害,連忙用力掐了一把二兒媳。
「你發什麼傻,難不成真想用磊兒的前程去賭?」
「兩畝水田雖好,可等磊兒做了官,便是十畝百畝咱們都能有得起,眼下就放她們一馬,且叫他們得意幾天,過後咱們再想辦法慢慢收拾他們!」
傅二嬸回過神,也知道此刻再沒有別的退路。
她狠狠剜了一眼程令儀,跟著傅老太灰頭土臉地往自家跑,連跟眾人解釋一句都不敢。
眾人不明情況,不曉得傅家婆媳怎麼突然就跑了,這是鬧的哪出?
程令儀笑著感謝眾人,「多謝叔伯嬸子們為我們說話了,我奶奶和二嬸被大傢伙兒一勸,想來定是羞愧於這麼對待我們大房,所以回家懺悔去了。」
「耽誤大家做活了,大家都散了吧,有勞各位了!」
眾人聽她這麼說,寬慰了江氏幾句,便都紛紛離去。
他們人雖走了,心裡卻都在嘖嘖稱奇,傅家這個胖媳婦還真是了不得,沒想到嘴皮子這般厲害,連在村里橫著走的秀才娘竟然都敗在她手裡?
幸好昨日沒淹死,淹死倒是可惜了。
只是,聽聞傅家胖媳婦人品不好,她又這麼兇悍,傅家人只怕受苦嘍!
第7章 興師問罪
江氏也久久回不過神,她看著兒媳,仿佛今日才是重新認識她。
「你……」
她想說話,一時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丈夫去世以後,她還是頭回沒在婆婆和妯娌手底下吃虧,而這一切都是兒媳的功勞?
程令儀護住了自家的水田,也保護了她們,這,這還是以前那個兒媳婦嗎?
江氏神情複雜,只覺得今日的兒媳婦格外陌生,又格外令人感到安心。
程令儀接觸到她的目光,淺淺笑了笑。
「娘,水田是咱們一家的口糧,絕不能被奶奶和二嬸搶走,你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日後她們若是再找上門,我擔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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