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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華沒好氣地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匪夷所思地道:「我當時是怎麼瞎了眼,覺得你老成持重?沒料到,你只是披了一張看起來穩練的皮子,內里還是個淘氣包!」
程令儀嘿嘿地笑,並不辯解。
師徒倆說笑了一陣,在一同吃了午飯,才各自回房歇晌。
……
一晃兩日過去,傅玖這幾天異常繁忙,常常到了深夜才歸,但今日卻回來得格外早。
程令儀見他一臉輕鬆,不由問道:「案子怎麼樣了?」
傅玖道:「都了結了。」
程令儀忙問:「才兩天就查清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傅玖拉著她坐下,才道:「娘子莫急,且聽我慢慢與你道來。」
原來,西涼那邊的態度本是十分強硬,但不知為何,眾使臣後面卻又一致改了口,從一開始的咄咄逼人,變得和緩了許多,只要求天晟快些查清案子,給西涼一個說法。
這也正是天晟所期望的,先穩住了西涼這邊,立即就對富商和韓縣知縣進行層層審查,這一查下去,果然發現了不少蛛絲馬跡,沒想到那富商的母親,竟是西涼人。
程令儀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真和西涼有關!那為何一開始卻沒查到這層關係?」
傅玖搖了搖頭,「這個富商的母親,幾十年前是與人私奔,才來的天晟,可沒過幾年,丈夫就死了,她本是想帶著孩子回西涼,誰曾想路上遇見賊寇,她把兒子藏在安全的地方,一個人引開賊寇,本是想過後再去找他,哪知兒子卻不在原地,她找了數月,銀子都快花光了卻還是沒找到人,只好獨自回了西涼。」
「這個富商與母親走失時,才年僅六歲,後來他被人收養,改名換姓,又從小在天晟長大,是以,這才無人知曉他的身份,若非查案的官員,對他前些日子常去的一處酒莊存疑,也不會發現與他暗中有來往的,就是西涼那邊的人。」
程令儀問:「既然他是受西涼指使,那真兇是誰?」
「線索斷了。」傅玖搖頭。
「啊?」程令儀呆住,「線索又斷了,那案子怎麼辦?」
傅玖笑笑說:「雖然暫且查不出來真兇是誰,可通過他呈交的那兩封來往信函,足以證明,此事是受西涼指使,跟天晟並無關係。」
第319章 聖上給我升了官
程令儀愣了片刻,喃喃道:「他當初寧肯赴死,也不招認實情,為何現在又願意把證據拿出來了?」
傅玖眼中划過一絲憐憫,嘆道:「也是個可憐人罷了。」
原來,這個富商雖然在天晟被人收養,可卻自小受人苛待,過得並不如意,在他養父母離世之後,他接手了家產,日子這才好過一些,他頗具經商天分,將原本的產業擴大了數倍,到了年紀,他也和常人一樣,娶妻成家。
就這樣過了幾年,可他的妻妾們,肚子裡卻始終沒有動靜,而郎中也沒察覺出什麼病症,富商不得已只好自己去瞧病,才發覺竟然是他無能,此生都沒法傳宗接代,擁有自己的孩子。
正在他萬念俱灰之際,忽然有人找上他,說是他還有親人在世。
富商孑然半生,心裡對親情十分渴望,加之他還模糊記得一些親娘的模樣,聽到說自己的母親還在世,並且他還有別的兄弟姐妹,就盼望能與其團聚。
找上他那人,似乎十分了解富商現在的窘境,允諾說如果他答應自己辦一件事,事成之後,不但能將富商接去西涼與親人團聚,還能從他同母異父的弟弟那裡,過繼一個兒子到他膝下,日後為他養老送終。
傅玖搖搖頭道:「那人開出的條件,正合富商心意,他沒猶豫多久就一口應下了,殊不知,他冒著殺頭風險幹的事,極有可能,卻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程令儀問:「難道那人是騙他的?」
「那人拿出的畫像的確是富商的母親,可他信函中給的地址,卻又是假的,也就是說,就算刺殺成功,富商逃到西涼,也找不到他的親人。」
程令儀明白了,心裡忍不住泛起絲絲寒意。
「他這是被……自己的母親拋棄了,一旦事成,他的家人或許從此過上了榮華富貴的生活,可他卻成了替罪羊。」
傅玖也嘆了口氣,「是啊,因為信函中都是假地址,所以線索到這裡便斷了,那富商得知實情,明白自己只是親人手中的一顆棋子,心灰意冷下,這才將事情和盤托出。」
程令儀點了點頭,問道:「問題不是出在天晟,那西涼那邊怎麼說?」
傅玖微微一笑,「既然是西涼出了內鬼,就該他們自己去查,韓縣知縣那邊,經過接連數天的審訊,連他祖上三代是做什麼的,都已查得清清楚楚,他從頭至尾,都是被冤枉的那個人,今日聖上親自監審,已經當堂還了他的清白,只可惜,韓縣知縣在牢中受了重刑,渾身上下傷痕累累,整個人再無當時初見的風采,也不知他何日才能恢復……」
程令儀嘆道:「盼著聖上念在他這次的冤屈,能多多撫恤一二。」
傅玖沉默了片刻,又說:「案子的癥結在西涼那邊,此事總算是平息了,盟約也不會受到影響。」
程令儀見他面色似有喜悅,笑著問:「案子了結,聖上可有對你們論功行賞?」
傅玖抿唇一笑道:「有賞自然也有罰,天晟終究是護衛六皇子不力,才使得刺客有機可乘,險些壞了兩國盟約,所以,如魯侍郎與何校尉這些直接負責人,或輕或重,都被貶職罰俸了,如案子的主審官刑部尚書,還有大理寺和都察院協同審案的人,偵破案子有功,自然也有一些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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