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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若是反駁程令儀的話,豈不是坐實了她苛待孫子,謀害孫媳的事?
傅老太臉色鐵青,瞪著程令儀那張令人憎惡的肥臉,眼裡幾乎要噴出火星子。
可偏偏又無法辯駁,險些憋出內傷。
傅二嬸此時也回過神來,她見婆婆已有些退縮,便把心一橫道:「一碼歸一碼,我和娘是來看望你們小兩口沒錯,但也還有一件事要說清楚。」
「一個多月前,大房娶媳婦借了我們二房十兩銀子,現下也該還了吧?」
江氏臉色一變,驚聲道:「弟妹,這筆錢咱們不是說好了,等秋收後再還嗎?」
「眼下正是春耕,糧食才剛播種,能不能先緩一緩?等秋收糧食賣了我就給你家還錢!」
一提到還錢,江氏便有些氣短。
別說十兩銀子,自家如今連一兩都湊不出來。
兒子還有一身傷病未治好,家裡的米缸也快空了,叫她此時還錢,無異於要她的命啊!
傅二嬸攤了攤手,「大嫂,不是我逼你,實在是我也沒了法子,我家磊兒去年考中秀才,如今去了府學讀書,裡面的先生夫子都得打點束脩,家裡是真湊不出銀子了,我才會找你開這個口,你還是想想辦法快些還錢吧!」
江氏猶如遭受晴天霹靂,顫抖著嘴唇道:「可,可你知道我家的情形,一時半會兒的,我去哪裡湊錢給你?」
傅二嬸早料到是這樣,她不但沒有意外,反倒還笑了笑。
「沒有現錢不要緊,家裡若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拿來抵押也是一樣的,我看村東邊那兩畝水田就不錯……」
江氏一下明白她的意圖,猛地抬起頭來,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娘,弟妹,那水田剛撒上谷種,我們一家全靠這兩畝田過活了,現在抵給你們,難不成要看著我們都餓死?」
傅老太橫了她一眼,壓低聲音道:「老大媳婦,你別不識好歹,不給水田,你能拿出十兩銀子嗎?」
「為著磊兒的前程,你還是快些把水田讓給老二家,你們若是過不下去,我也不會不管的,等秋收叫老二家分你們一些糧食就是了!」
江氏慘白著一張臉。
「娘,那能一樣嗎,莊戶人靠田地吃飯,水田沒了,我們還有什麼活路?」
傅老太冷哼,「怎麼沒有?水田沒了,你不是還有兩塊山腳的地嗎,種些豆子麥子什麼的,哪樣不能養活你們?」
江氏滿心悲涼,山腳那兩塊貧瘠的地,收成一向不好,如何養得起家裡五張嘴?
但要叫她拿錢,她也拿不出,難道真要把兩畝水田交出去?
可她怎麼甘心啊……
傅二嬸對兩畝水田志在必得,還想再逼迫幾句,卻見程令儀突然一下癱倒在地。
她坐在地上,傷心地抹起了眼淚。
「奶奶,二嬸,我昨日沒死成,你們今日便上門逼債,簡直好狠的心呀!」
程令儀沒想到,這婆媳倆寧願撕破臉也要趁火打劫,以逼債的名頭來霸占江氏剛播種的水田,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既然她們如此無恥,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她這個『受害人』的身份在大家心中還熱乎著,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第6章 強行逼債,搶奪田地
她聲音不小,路過的人有好些都朝這邊觀望。
傅老太臉上黑雲籠罩,「嚷嚷什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錢就是娶你時花的,難不成你還想賴帳?」
程令儀愈發拔高了嗓門兒。
「既然天經地義,奶奶為何不敢大聲說話,叫鄉親們都看看你是怎麼對我們大房的?」
傅老太怕丟人,在地上狠狠地跺腳,咒罵她道:「殺千刀的,你給我住嘴!」
傅二嬸卻是個豁得出去的,她索性昂起頭,對著駐足圍觀的幾人道:
「十兩銀子不是小數目,我這侄媳婦昨日的確受了些委屈,可這也不是大房賴帳的理由,我好心借錢給大房周轉,可他們如今卻拒不還錢,說出去還有天理嗎?」
她語氣悲憤,儼然把自己偽裝成了受害者。
江氏又氣又急,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程令儀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衝著傅二嬸冷笑道:「二嬸,你這人說話好沒道理。」
「約定好的秋收後還錢,明明是你們出爾反爾,怎麼還成了大房賴帳了?」
「而且,二嬸耕種多年,不會不知道一畝水田的價格吧?一畝水田市面上約是十到十五兩銀子,哪怕按十兩銀子算,兩畝水田也價值二十兩,更別提是撒好谷種的。」
「二嬸借出十兩銀子,卻想收回兩倍還多的利潤,我也想問問,世上可有這樣的道理?」
程令儀用袖子擦拭著眼角不存在的淚水,神情無限悲哀。
「明明都是一家骨肉,奶奶和二嬸為何要這般逼迫大房,昨日家裡出了那麼大的變故,我差點死了,魂都嚇掉了,原想著奶奶和二嬸今日定是看望安慰我們的,我心裡異常歡喜,可誰知……」
「還沒進家門,你們一張口,竟然就是要搶奪田地,斷我們大房的活路!」
最後一句話,她幾乎是悲嚎著說出來。
圍觀的村人聽得義憤填膺,也不急著下地了,紛紛指責起傅老太和傅二嬸的不是。
傅老太一張老臉憋得青紫,她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回在村里這麼沒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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