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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令儀赧然一笑。
清心大師看了眼窗外,語氣又恢復了慈悲從容,「時辰到了,施主,有緣再會。」
程令儀躬身道別,她頓了頓,忽然問:「大師,如若晚輩日後遇著什麼無法抉擇之事,可否再來向您請教?」
清心大師點頭,「自然可以,不過——有緣才能再會。」
說完他又閉上了眼,似乎又恢復到程令儀初見他時的模樣。
程令儀沒有出聲打擾,默默退了出去。
傅玖在門外等著,見她出來,便上前關切地問道:「令儀,清心大師同你說了什麼?」
程令儀摩挲著手裡的念珠,「清心大師說與我有緣,同我閒聊了一陣。」
「閒聊?」
傅玖心中有些存疑,程令儀是頭一次來這個寺院,清心大師為何偏偏選中了她?
程令儀不欲再繼續這個話題,笑了笑說:「清心大師是得道高僧,精通命卜,他說我有佛緣,應該是看出我幾分悟性吧……對了,咱們不是還要去廟會嗎?快走吧,不然去晚了可就趕不上了。」
她拉著傅玖的袖子,先問路去打了幾筒靈泉水,就出了寺院。
來到廟會這邊,她也沒什麼心思再逛,只隨便看了看,就準備說要回去。
不經意的一個回首間,卻在人群中看到一張有些熟悉的面孔。
程令儀不明白這種熟悉之感從何而來,定睛去瞧,只見那是一個中年婦人,身上穿著綢緞襖子,頭戴金釵,明明是富貴的打扮,卻讓人覺得極不相稱,甚至有幾分滑稽。
她想不起在哪見過這人,正想細細回憶一番,恰好傅玖又同她說話,她便調開了目光。
那婦人卻像有所感知一般,也向她這邊望來。
第169章 聽著怪晦氣的
婦人盯著程令儀瞧了許久,把在隔壁攤吃糖藕的丈夫揪起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忘了吃?有你這樣做爹的嗎,咱們可是過來給兒子祈福的!」
男人約四十歲上下,蓄著短須,衣著鮮亮,一身寶藍色的綢緞褂子,看著人模人樣,可舉止卻粗魯,一把就甩開妻子的手。
「早飯沒吃就來了,一直念經念經,都這個時辰了,還不准我吃兩口?」
婦人眉毛一豎,「把你那吃食端著,過來,我有話問你!」
男人不情不願地走過來,婦人指了指程令儀所在的那個方向,「他爹,你幫我看看,我怎麼瞧著那一對年輕的夫婦有些眼熟呢?」
她指的正是程令儀和傅玖。
男人看了幾眼,不耐煩道:「或許在哪見過吧,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婦人搖搖搖頭說:「光是見過,我哪能記得這般清楚,我總覺得,這兩人像是咱們認識的。」
「放屁!」
男人嗤笑道:「那小兩口一看就不是俗人,不知是城裡哪家的少爺奶奶,你從哪認識去?你若這麼想巴結,不若上前問問他們認不認得你?」
婦人面色猶疑,難道真是她記岔了?
兩人剛想走,忽然聽見旁邊的一位女子嘆道:「嘖嘖嘖,不愧是咱們府城的解元老爺,不但才學出眾,年紀輕輕就奪得榜首,還長得這般俊俏,當真是溫文爾雅,玉樹臨風……你說,我要是能早遇見他多好?」
她身旁的女伴翻了個白眼,「你啊,就別白日做夢了,傅解元可是有家室之人,看見沒有,旁邊那位就是他的娘子,人家花容月貌,舉止嫻雅,你如何能跟她比?」
「喂!我才是你的姐妹,你怎麼向著別人說話?」
「實話實說而已,這位傅解元的娘子,可是咱們城中有名的女神醫,你瞧瞧,人家兩人站在一起才叫登對呢,你啊,還是少惦記別人的相公了。」
聽著兩人的對話,男人有些激動地扯了扯自家媳婦的袖子。
「聽見沒,那位夫人是神醫,要不咱們去給兒子打聽打聽?」
婦人甩開他的手,「你別聽風就是雨的,那麼年輕,又是個女人,再厲害能厲害的到哪去?我看這神醫的名頭,多半是別人瞎傳的!」
她心裡的疑惑也稍微解了些,原來是個郎中,說不定她還真是在哪見過他們,所以才會有印象。
男人點了點頭,「也對,我活了半輩子,的確沒聽說過什麼神醫竟然能是個年輕女子,十有八九是唬人的。」
兩人往山下走去,走著走著,男人不知記起什麼,忽然說道:「兒他娘,你還記不記得,咱家那個姑爺不也是姓傅嗎,和方才那個什麼解元老爺一個姓?」
婦人皺了皺眉,「天下一個姓的多了去了,你剛才還說我,眼下莫不是也想去巴結人家?」
男人哼了哼,「萬一是親戚呢?」
「可拉倒吧,就算是親戚,跟咱們又有什麼關係?」
男人古怪地笑了笑,「也對,話說回來,不知咱家那位姑爺現在可還活著?」
婦人面露嫌色,「誰知道那個病癆鬼是死是活!」
男人笑呵呵的,一副打趣的神色,「對了,之前聽那媒人說,咱那姑爺臥病前,也是個俊俏的讀書郎,你可細細瞧過,與剛才那位解元老爺相比,誰更勝一籌?」
婦人擰了一把他的胳膊,「你能不能別一口一個姑爺,聽著怪晦氣的!我就去過一趟,站在門口瞧了幾眼而已,哪看清那病癆鬼長什麼樣?再說了,一個是鄉下病得要死不活的窮小子,剛才那兩位一看就出身富貴人家,這能比嗎?你也是囉嗦,快些回家吧,還得給兒子找郎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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