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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從小就認識,李春晝習慣了跟徐雁曲姿態親密地談論各種話題,但是看到徐雁曲的反應,李春晝後知後覺地放下手,愣愣地看著他。
他們實在太熟了,光憑一個眼神,李春晝對徐雁曲隱藏的感情就已經有了些心知肚明的意味,但兩個人靜默片刻,誰都沒有捅破窗戶紙。
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男人,唯獨徐雁曲是李春晝不想用戲弄的態度輕慢對待的人,所以她不忍心辜負他的感情,只能當做沒有看到。
十多年積累下來的默契,彼此知根知底的過往,溫柔體貼的性子,這些都是讓徐雁曲跟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
徐雁曲心裡有點失落又有點預料之中的坦然,他待自己的心緒平靜些許,便把從三皇子那裡打聽到的消息向李春晝徐徐道來:「陛下身邊的那名新任欽天監監正名叫簡候,聽說之前是國子監的學生,後來突然以方士的身份向陛下進言獻策,說自己能為陛下實現心中所求之事。」
在大梁,方士和術士之間其實沒有明確的區別方式,凡是掌握星象,占卜,養生等等知識和技巧的人都被籠統地稱為方士和術士。
不過若是細分,其實也能分辨出兩者之間的差別,方士擅長煉丹畫符,養生之術,往往更受皇帝青睞,術士則更擅長算卦占卜、風水以及面相。
李春晝心裡清楚簡候這樣做是因為使用不了技能和系統,迫不得已藉助這個世界的皇權來推動副本的發展,但是面上她卻佯裝不解,問:「那他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徐雁曲壓低聲音:「三皇子不想細談,但是我看他的神情,好像跟儲君之位有關,找回三位流落在外的皇子的事就是這個方士主動對陛下進言的。」
當今聖上貪圖享樂,治下不力,多年來依仗顧首輔才坐穩了這天下之主的位置,所以宮裡的,甚至是皇上身邊的消息都會被宮人們毫無顧忌地向外面的各方勢力傳遞。
三位皇子在皇宮裡都有自己的耳目,可以說是毫無意外的事。
各種心思一閃而過,李春晝眉眼彎彎地注視著徐雁曲,說:「謝謝雁哥兒!雁哥兒真好!不過你想要我怎麼報答你呢?」
徐雁曲用清亮的目光安靜地注視著她,心道你不用報答我,我願意為你這樣做,哪怕你不喜歡我,我依然願意做你的朋友,赴湯蹈火,我都願意。
但是這些話,他說不出口。
而李春晝還在等著他的回答。
「如果我哪一天死了……」徐雁曲頓了頓,目光小心又期許地看向李春晝,用開玩笑的語氣問:「春娘你會思念我嗎?」
「當然啊!」李春晝不可思議地看向他,皺起眉頭,「……為什麼要問這種不像話的問題?」
徐雁曲只是眉眼彎彎地笑,看著她不說話。
兩個人正聊著,紅豆忽然氣喘吁吁地跑到門口,因為擔心李春晝沒起床,所以只是敲了敲門框,急切道:「姑娘,世子爺又來了,我們攔不住他……」
她話音未落,雕花木門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推開,宓鴻寶闖進來,看到李春晝身邊的徐雁曲後目光一頓,但他腳步沒停,依舊直奔李春晝,過來就氣惱又親近地擰了一把她的臉,咬牙切齒道:「春娘,你是生怕爺不被關起來啊……」
春華樓的龜公送他的外衫到北定候府,衣服上面還帶著曖昧不明的薰香味道,這不幾乎就是明說了——宓鴻寶又去花街鬼混了。
宓鴻寶在家裡被宓夫人揪著耳朵打。
李春晝大笑,一邊「哎呦哎呦」地扯開他捏著自己臉蛋的手,一邊輕輕推著宓鴻寶的胸膛,眼裡滿是活潑又狡黠的笑意。
儘管生氣,宓鴻寶還是把手裡的荷花糕老老實實往桌上一放,瞪李春晝一眼,皺皺鼻子,恨不得撲過去再對她咬上一口。
跟她嬉鬧一通,然後宓鴻寶才像是剛剛注意到一直被冷落在旁邊的徐雁曲似的,不客氣的目光掃他一眼,又淡淡地收回視線,並未主動向徐雁曲搭話,而是大馬金刀地往李春晝身邊的椅子裡一坐,牽著李春晝的手大大咧咧地把玩著,笑問:「春娘,你屋子裡今天怎麼來了這麼多無關緊要的人?」
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宓鴻寶反而不會做這種冒犯的舉動,現在顯然是吃醋了,所以才用這種幼稚的手段宣揚自己的占有欲。
在場的人除了李春晝就是徐雁曲和李折旋了,李折旋一向跟個木頭一樣,宓鴻寶這番舉動究竟是做給誰看的,已經顯而易見了。
李春晝抽了抽手,想讓宓鴻寶放開自己,但是她用了點力氣,卻沒能把手拽出來。
宓鴻寶不善地盯著徐雁曲和李折旋,目光挪上來,看向李春晝時又變得柔和,「在屋裡待著多沒意思?走,春娘,我帶你出去玩。」
他完全沒有詢問其他人的意見,好像他們完全不存在一樣,或是說,其他人的想法對於宓鴻寶而言根本不需要在意。
李春晝對他的行為有些不高興,抿了抿唇說:「我不想去,你自己去吧。」
「為什麼?」宓鴻寶也開始犯倔,固執地追問:「……因為那傢伙在這裡,你就不想跟我一起出去了?」
李春晝下意識歪過頭,去看徐雁曲的臉色。
徐雁曲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李春晝了解他的性子,小時候被師兄師弟搶走喜歡的撥浪鼓也不會生氣,甚至能微笑著把撥浪鼓讓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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