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頁
李春晝歪著頭,張開手掌,把手指分到最大,好像在回憶穿過雲朵時的感覺,她輕輕說:「我夢見自己變成一隻鳥,在天上漫無目的地飛,一直飛,飛……飛到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但是醒了以後,我又變成人了……」
李春晝的語氣好像很失望。
她的頭靠著二皇子的胸膛,用臉頰貼他裸/露在外的一小部分皮膚,神情呆呆的,兩個人就以這種詭異姿勢抱在一起。
二皇子不算一個溫暖的依靠,但是李春晝不在乎了,她甚至不在乎他究竟會怎麼看待自己了,只是自顧自地說:「我以前很容易開心,但是……我現在已經不記得那是多久之前了。」
李春晝怔然片刻,臉上忽然露出一個微笑,轉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話題,「二爺,你聽沒聽說盛京混進了妖祟?」
她的眼神是鬆弛的,像是熬了一整夜後已經集中不了注意力,但是裡面又透出一股壓抑已久的瘋意,摻雜著山雨欲來風滿樓般的平靜。
二皇子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臉上的神情,眼裡有淡淡的詫異,像是突然發現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她一樣。
李春晝又仰著頭問:「二爺,你見過會說話的雞沒有?」
她把麗麗抱起來,拍拍他的背,說:「麗麗,快跟二爺說句話。」
齊樂遠猜不透李春晝的意思,有些懵逼,但是在李春晝的再三催促下,他猶猶豫豫地清清嗓子,說:「那……那個……你好?」
二皇子一向古井無波的完美面具也有了一絲龜裂,他猛地瞪大眼睛,警惕而危險的目光死死釘在齊樂遠身上。
李春晝突然就天真爛漫地笑了。
二皇子的驚訝不過外露了片刻,很快他便重新恢復了冷靜,制止了握著刀欲要上前的劍一。
這幾日以來發生在李春晝身邊的種種怪事二皇子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一向願意給她很大的自由,只要李春晝安全活著,他並不會過多管束她的行為,只是沒有想到,她會給自己一個這樣大的「驚喜」……
李春晝也像是惡作劇過後便滿足了一樣,臉上重新掛上一如既往乖巧柔順的笑,聲音清脆地說:「是哪位大人要來抓人嗎?我知道了,不會攔著他們的。」
「只是能不能把池紅帶走……就看他們個人本事怎麼樣了。」
二皇子一言不發地打量著李春晝的臉,神色莫測,李春晝仰頭看著他,看到梁長風瞳色淺淡,那雙丹鳳眼卻像深淵一樣吸著人的視線。
兩個人沉默地對望,像是兩個同樣扭曲又平靜的瘋子在安靜地注視彼此。
二皇子抬起手,並沒有在意剛剛發生的一切,反而像是對李春晝的興趣更加彭勃了一般,用指節輕輕蹭了兩下她柔軟的臉頰,低頭逼近她飛快地親了一下。
望著李春晝錯愕起來的一張小臉,他嘴角露出愉悅的笑意。
二皇子從小就意識到自己與其他人不一樣,最開始是太后過世那年,當兄弟姐妹們都在靈堂里哭泣的時候,梁長風只是漠然地看著,直到先皇后在人群中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扭了他一下,他才跪下來擺出悲愴的表情,大滴大滴的眼淚滾落下來。
前十年的人生里,他一直這樣偽裝著,他做的最過分的事,無非就是訓練自己的狗去捕捉麻雀,以此取樂。
他一向善於偽裝,除此以外,沒有別的超出過世俗常理的事。
光陰像平靜的溪水一樣,緩緩淌過他的生命,梁長風蹲下來看著麻雀屍體時,會聽到微風從胸膛當中那個空洞裡穿梭而過的聲音,每當這個瞬間他就會知道,自己有病。
……
就在屋裡兩人僵持不下時,門外傳來一道暴躁的聲音:「狗奴才,誰給你的膽子攔著小爺?裡面那是我哥!爺憑什麼不能進去?!」
第53章
二皇子給身邊的劍一遞了個眼色,漫不經心地說:「讓他進來。」
劍一低聲應了一聲便去開門。
宓鴻寶進來的時候,撞進他視線里的場景就是一副極為曖昧的場景——李春晝被梁長風抱在大腿上坐著,梁長風的手自然而然地放在她腰上摩挲。
二皇子懶洋洋地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問:「壽昌,這麼吵吵鬧鬧地幹什麼?」
「壽昌」是宓鴻寶的字,但是宓鴻寶嫌這個字太土,所以很少把它告訴別人,也沒跟李春晝說過,只有家裡長輩知道。
這時候突然被二皇子當眾把「壽昌」兩個字叫出來,宓鴻寶臉皮薄,耳根又開始泛紅。
他不滿地盯著梁長風放在李春晝身上的手,幽幽問:「二哥,這時候你不應該在宮裡給舅舅幫忙嗎?」
二皇子聽出宓鴻寶的弦外之音,挑了挑眉,雖然平時李春晝調戲別人他不在意,但是別人當著他的面動不該有的念頭就不一樣了。
就算是親弟弟,二皇子也不一定會把自己喜歡的東西讓出去,更何況是堂弟呢?
二皇子眯了眯眼,玩味地盯著宓鴻寶,瞧瞧這小子欲言又止的模樣,還有那心安理得的委屈神色,好似棒打鴛鴦的人是他一樣。
梁長風舔了下後槽牙,哂笑一下。
在宓鴻寶片刻不移的目光注視下,二皇子故意扳住李春晝的下巴,在她嫣紅的嘴唇上啄了啄,臨分開前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好像在宣告主權一樣。
李春晝自然也看到了門口的宓鴻寶,她心裡清楚梁長風這舉動是什麼意思,但是又不能在宓鴻寶面前堂而皇之地撇清跟梁長風的關係。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