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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晝抱緊懷裡李折旋瘦小的身體,輕輕垂下眼,帶著一種模糊地母性,沉默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他們誰也無法拋棄對方,同時誰也沒有理由怨恨對方,不管發生了什麼樣的誤會或是糾葛,他們彼此都不會放開相握的手。
而李春晝能在李折旋面前肆無忌憚地發脾氣,也正是因為這一點。
春華樓也好,大梁也罷,亦或者這整個副本世界,沒有什麼不是過往雲煙,一切都終有一天消失殆盡,但是唯有彼此的眼睛會透過永恆的時光長久凝視著對方。
第79章
李春晝在回春華樓之前,抱著自己都覺得渺茫的希望問李折旋:「梵奴她……你還能感受到梵奴的意識嗎?」
李折旋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伸出手遙遙指向秦明河的方向,李春晝望向湍急的河流,用力閉了閉眼睛,她攥緊韁繩,對身旁牽著馬的武侯說:「沒事……繼續往前走吧。」
往前走,不回頭地往前走。
年紀不大的武侯把李春晝送到春華樓門前以後,在李春晝的道謝聲中往來時的方向策馬跑去。
李春晝踏上熟悉的石板路,春華樓里的一切好像都隨著戰事的進行被消去了顏色,來來回回也不見多少下人,李春晝推開了西院的門,看到灶房裡李三春忙碌的背影,一股難以抑制的悲傷頓時湧上她心頭,李春晝擠開灶房門,從後面抱住李三春,把臉貼在她後背上,低低地喊了聲「娘」。
李媽媽又驚又喜地扭頭看著她,把李春晝摟在懷裡來回看了好幾遍,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是最後她只是握著李春晝的胳膊,果斷地說:「回來了也好,娘帶著你一起走。」
春華樓後面的小門處停了八輛馬車,還有拿著棍棒刀劍防身的龜公,侍女和婆子們來來回回地往車上搬東西,一個個封好的罈子,裹了腳的姑娘們都在馬車內,一起接遞過來的罈子。
李春晝跟著李媽媽來到馬車邊,問:「娘,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都是炒熟的豆子磨的粉,這樣路上不用動火也能吃飯,還頂餓。」李媽媽把她拉到中間一輛馬車邊,讓李春晝趕緊上去。
中間的馬車相較於首末是較為安全的,馬車裡面的姑娘也相互擠了擠,給李春晝勻出一個位置。
李春晝這才知道李媽媽剛才在灶房裡收拾的是什麼東西,她看著李媽媽滿頭的汗,拿出帕子給她擦了擦臉,然後笑著說:「娘,我還有事情沒有解決,現在走不了,你們走吧。」
李三春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拿出強硬的態度對李春晝說:「不行!胡鬧!現在皇上都自身難保了,你現在除了一起走沒有別的……」
「娘,」李春晝打斷了她的話,「雁哥兒應該跟你說過了吧,你不用擔心我,我有很多事沒辦法在一時半刻向你解釋清楚,但是我保證,我不會出事的。」
李三春的眉頭依舊緊皺著,想要推著李春晝上馬車,還把她當成小時候那個孩子。
李春晝沒有辦法,抱起腳邊的麗麗,低頭說:「麗麗,說兩句話。」
齊樂遠已經習慣她這時不時拉自己出來溜溜的行為了,吐字清晰地對李三春說:「你好,我就是麗麗。」
李三春臉上著急的神情一滯,漸漸變成了見鬼似的神色。
「紅豆她們呢?還好嗎?」李春晝又問。
李媽媽嘆了口氣,指了指其中一輛馬車,「她們三個人不願意走,我就叫人在水裡給她們下了蒙汗藥,她們暈過去了。」
李春晝無奈地笑笑。
「春娘!」遠處徐雁曲的聲音清晰地傳過來,帶著驚喜和激動。
梨香院與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來往,徐雁曲自從昨天離開二皇子府以後,就四處牽線找有沒有合適的人可以幫忙護送春華樓的人離京。
正好有一個以前班主相熟的鏢局還沒走,徐雁曲便從中牽了線。
李春晝見到二十多名五大三粗的鏢客,對他們這次出行放心了些,但是仍舊低聲對李媽媽問道:「娘,這些人可靠嗎?萬一他們半路劫客……」
李三春知道李春晝的意思,拍拍她的手說:「放心,娘在江南有認識的朋友,可以暫時收留我們,這個鏢局在那邊也有門鋪,昨天已經有人先去南邊報信了,他們不會做這種砸自家招牌的事的。」
李春晝這才放下了多疑的心,她看著最後一個罈子也被抱上馬車,李媽媽也在跟她擁抱過後上了馬車。
這一百多人整裝待發,徐雁曲卻下了馬,走到李春晝面前,抿著唇難過地問她:「真不走了嗎……?」
「不走了。」李春晝回答得毫不猶豫,徐雁曲那雙多情的眼睛裡又盈起了淚,然而這次沒等李春晝安慰,他就把眼裡的淚水眨下去了。
李春晝望著他笑起來,以前徐雁曲也反覆說過喜歡自己,但是他對李春晝的那份喜歡里存在著很大一部分「寄託」的成分,正是因為對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不感興趣,他才會沒有任何自我地圍著另一個人轉。
但是與此同時,徐雁曲的做法也相當於把自己人生的選擇權和責任都堆到了李春晝身上,以一種軟性綁架的方式,強迫李春晝承擔了兩份沉重的責任。
若是他真的為李春晝死了,李春晝恐怕真的一輩子都要在回憶的束縛下活著。
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都不一樣,有人喜歡李春晝就一定要得到她,徐雁曲也喜歡李春晝,但他只會像躲在陰溝里的老鼠一樣偷偷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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