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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晝沉默片刻,用手摸了摸梁永源的腦袋,說:「你叫我春娘就好。」
然後她用同一隻手,從罐子裡把那隻金魚掏出來,放在自己面前仔細看了看,從那一雙金色的瞳孔里確定出——這隻魚確實是簡候沒錯。
李春晝還記得簡候讓人殺死池紅的事,面無表情地捏了捏,看著簡候在自己手裡大張著嘴掙扎,玩了一會兒以後又把它放回罐子裡,確認他沒死以後,又拿出來「威脅」一下。
她不知道以簡候現在的腦子還能不能思考,也不知道他是否理解「報復」這一回事兒,但是知道或是不知道都無所謂,李春晝就是要讓他痛苦,讓他跟池紅死前一樣痛苦。
梁永源呆呆地看著她這一系列不明所以的行為,又開始問來問去,李春晝不急不慢地回答他。
這樣的場景落在看不到李春晝的人眼裡,就成了梁永源神志不清,瘋了似的對著一棵楸樹說話。
即使心中各種腹誹揣測,宮人們表面上依舊面容肅穆,言談嚴肅,仿佛永遠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笑容若隱若現,像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束縛著,宛如長期扭曲的面孔,難以展露真實的情感。
宮廷的壯麗與壓抑的氛圍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充滿矛盾的畫面,無法一目了然,而每一個角落都隱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故事和秘密。
梁永源注意到不遠處宮人的小聲議論和奇怪的眼神,訕訕地閉了嘴。
李春晝抬頭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他目光望向的方向,又看了看四周被紅牆圍死的宮牆,淡淡地說:「不用在乎他們怎麼議論你,反正你以後會成為皇帝。」
這座皇宮唯一的主人。
第87章
梁永源懵了,像是不太能理解她說出的這番話一樣,因為即使在他自己看來,「自己能當皇帝」這話都顯得很不可思議。
李春晝用手托著梁永源的瘦巴巴的下巴捏了捏,低頭瞧著梁永源寫滿震驚的臉,突然動作一頓,想到一件事,自己提前告訴他未來的事會不會改變以後的歷史走向?是不是不干涉他的人生比較好呢……?
但是既然已經跟梁永源說過話了,李春晝也沒有抹去他記憶的打算,而且以後的梁永源還記得她,說明在這條時間上,自己一直是存在的。
那就順其自然吧,李春晝想著。
她又看向一臉懵的梁永源,摸了摸他的腦袋說:「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就在這棵樹周圍,你什麼時候來都可以,不過先把病養好。」
梁永源依依不捨,但是很聽話,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李春晝看著他離開,又在心裡問李折旋:「咱們還有多久才能回去?」
【穿梭時間需要的能量太大了,快的話三五年,慢的話可能得十年。】
李春晝發了會兒呆,用手托著魚缸,又飄回樹上,把陶瓷罐子還有裡面的簡候卡在樹上。沒精打采地托著下巴,恨不得三五年的光陰能在眼睛一閉一睜之間就匆匆過去。
也是從這一天開始,李春晝開始干涉梁永源的生活了。
梁永源雖然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但是每月也有十兩的月銀髮下來,當零花錢用,這筆錢每個月都會被梁永源身邊的奶媽扣下一半,美曰其名替他攢著。
梁永源拿到了剩下的五兩銀子,往往都用來讓宮人給他買外面的吃食。
在大梁,所有未成年的皇子公主們外出都會受到嚴格的限制,通常只有在特定的情況下才能出宮,平時則集中住在重華宮,外出往往需要特別批准。
「用錢能在宮外買來好吃的」這件事並不是梁永源主動了解的,而是心思活絡的小太監主動拿外面的胡餅帶給梁永源吃,然後他才知道的。
這一吃就有點上癮,但是出門採買物資的太監們哪能白白給他捎胡餅呢,於是梁永源就開始拿月俸買各種各樣的吃食了,他那五兩銀子有連續好幾個月全都花在這上面。
李春晝一聽就明白了,這顯然是一條「產業鏈」,梁永源第一次吃到的胡餅就是個魚餌,用來引他花錢的,梁永源身邊的這些下人,個個都在想方設法地從他手裡掏錢。
梁永源今天剛從奶媽手裡領了月俸,就迫不及待把錢給了小太監,讓他去幫自己買胡餅。因為這一件事,他一整天都顯得很開心,還一直喋喋不休地說要把餅分享給李春晝嘗嘗。
李春晝笑了笑沒說話,等小太監回來,果然手裡拿著一個胡餅,但是已經涼透了。
李春晝垂下眼,仗著其他人看不到自己,在梁永源身邊說:「你問問他,買來的餅為什麼是冷的?」
梁永源聽話地照著李春晝的話問了,小太監油嘴滑舌地說:「殿下,外面賣的胡餅本來就是冷的。」
「奧奧,這樣啊。」梁永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蒙在鼓裡吃冷胡餅。
小太監見他好糊弄,又點頭哈腰地說:「殿下,現在胡餅也漲價了,從一兩銀子一個漲到了二兩一個。」
梁永源聽了大驚,立馬苦下臉,急切地問:「那我以後一個月就只能吃兩個了?」
小太監笑道:「不是兩個,是三個,奴才願意替您墊上一兩銀子。」
梁永源一臉大受感激的表情,立馬就想要道謝,李春晝在一旁聽得都要氣笑了,外面的胡餅撐上天也就兩文錢一個,一兩銀子,能買五百個胡餅了!如今這小太監貪財還不夠,又想要偷懶,把胡餅的價格從一兩銀子漲到二兩銀子一個,省了功夫不說,居然還能在梁永源面前賣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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