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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上鞋,擰開房門,去客廳里喝水。
涼水下肚,總算讓他舒服了許多,喝完水,他準備回房間,手放在門把手上的時候,卻聽到宋如星的房間傳來了動靜。
門口傳來響動,像是有人正站在門口,不小心踢到了門。
明晝扭頭看向宋如星那邊的房門,頓了一下,抬腳走了過去。
他站在門口,沒有說話,也沒有打開門,裡面也沒有人說話,仿佛剛才的異動只是明晝的錯覺。
「宋如星?」隔了一會兒,明晝輕輕地喊了一聲。
沒有作聲,卻有淺淺的Alpha信息素,從門縫裡溢了出來。
明晝低下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好似累了一樣,微微彎下了腰,垂下頭,將手掌抵在門上。
黑色的髮絲撩著他的後頸,從他白皙的後頸上滑落,露出後頸上還帶著鮮紅牙印的後頸。
「宋如星。」他放低了聲音,好似只是輕輕呢喃了一句。
腦海中卻浮現出夢中的場景,十三、四歲的,尚在分化的宋如星。
深夜,四周一片死寂,濃稠的黑暗將明晝繳緊,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過了許久,他直起身子,蒼白而修長的手從門上下滑,按上門把手,帶著蒙蒙汗意的掌心碰上冰冷的把手,停頓了兩秒,最終還是沒有按下去。
黑暗之中,明晝只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荒蕪的黑暗裡好像只有他自己。
他站在原地,伸出去的手收回,垂在身側,出來的時候穿得太單薄了,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明晝的手腳都開始變得冰涼,體溫一點一點消失。
他最後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轉身離開了。
門背後的宋如星的額頭抵在門上,手掌隔著一層門板,與明晝的掌心相貼。
僅僅一門之隔,卻成了一道絕對不可逾越的枷鎖,他像一隻找不到出路的困獸,脊背彎曲,額頭抵在門上,身後是濃郁到恐怖的信息素,幾乎是要化成滿是信息素的巢穴。
瘋狂的信息素像一團團不安分的蛇,在房間裡翻湧,滾動,想要越過那一層薄薄的門,破門而出。
卻又被自己的主人深深地壓制住,只泄露出去很少很少的一點。
宋如星能感覺到自己的狀態很差。
大量的信息素從他鼓脹的腺體上溢出,讓他的身體變得很燙,耳朵燒到嗡鳴,呼吸變得粗重,眼前模糊不清。
「……宋如星?」
門外傳來了明晝的聲音。
明……晝。
宋如星的指尖蜷起來,像是要透過這層門板,去撫摸他,甚至是抓住他。
紊亂的信息素在他的身體裡奔走,令他痛苦無比,喉嚨里幾乎要發出嗚咽,卻被他用另一隻手捂住了嘴唇。
想要明晝。
好想……好想把他關起來。
宋如星幾乎能聽到自己的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在迅速的崩塌,而他竟也覺得無所謂。
一門之隔,只要出去,他就能將明晝抱進懷裡,將他標記。
但是不行。
還不行。
這時候如果出去了,宋如星很難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耳朵突然間嗡鳴得更加厲害,林間玫瑰的味道消失了。
宋如星知道明晝走了。
走了啊。
他慢慢地,慢慢地蹲了下來,手臂也無力的滑落,最後整個人蹲在門後,緊緊蜷縮著,像一隻被拋棄的棄犬。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躁動的信息素抽乾了他身體裡所有的力氣,腺體終於不再鼓脹,信息素不再分泌,房間裡的橙子味再淨化器的作用下緩緩淡去,宋如星感到遲來的疲憊和睏倦,重新站起身。
因為腿麻了,還踉蹌了一下。
他緩慢地走到床邊,躺下。
明明身體已經很累了,可他的精神卻亢奮無比,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幻想過的畫面一遍遍地在他腦海里閃過,最後化成不可消弭的魔障,在心間纏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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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晝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發了燒。
彼時他還認為是自己沒有睡好,所以才如此頭暈眼花,強撐著洗漱完,走出臥室,正好看見宋如星倚靠在牆邊,低頭著,像是在等他。
見他出來了,宋如星連忙站直了,那雙漂亮的淺色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層陰翳,沒有了以往的光亮和神采,視線很輕的在他臉上晃了一下,又緩緩垂下眼。
似乎有些不敢看他。
明晝心中一澀,盯著他看了半晌,才終於動了動有些起皮的嘴唇,嗓音沙啞:「站著做什麼?」
見明晝還肯和他說話,宋如星又看向他,目光黏在他的臉上,低聲說:「等您。」
他看著宋如星眼下淺淺的青色,還是沒忍住問:「昨晚做什麼去了。」
宋如星的手指蜷了一下,想起昨晚與明晝一門之隔的時候,他的手指正按在冷冰冰的門上。
喉嚨滾動,他同樣低啞地說:「……沒什麼。」
沒什麼。
那就沒什麼吧。
明晝定定地看了他幾秒,才錯開眼,嗯了一聲,正欲往客廳走,卻忽然腿腳發軟,眼前發黑,要往地上倒去。
宋如星眼疾手快,立馬上前攬住他的腰腹,將他扶住。
明晝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想把用力將自己的身體撐起來,但他的手肘忽然被宋如星滾燙的手掌按住,明晝好似忽然沒了力氣,最後卻只更深地倒進了宋如星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