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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如星,先放開我。」明晝動了動身子,發現宋如星將他壓得死緊,像是野獸以不容逃脫的力道按著自己的獵物,一時之間動彈不得。
「放開您?」宋如星忽的笑了,把臉埋進了明晝的頸窩裡,蹭了下。
這他常做的動作,宋如星是一個喜歡撒嬌的孩子,但不知為何,明晝突然覺得,他這次不像是在撒嬌,更像是……
更像是在擦眼淚。
「我原本是想放過您的。」宋如星嗓音很低的,意味不明地說了一聲。
任誰回來了,被這麼強迫性的按在牆上,心情都不會很好。
但明晝心裡又生不起氣來,好半天,才嘆了一口氣,像是很無奈地問:「你怎麼了?」
「……」
明晝沒聽見他回答,又問:「今天為什麼不高興?」
宋如星沉默了許久,隨後忽然張開犬齒,在明晝的後頸上惡狠狠地咬了一口,像是這句話踩到什麼令他痛楚的點。
他咬的不是腺體,是腺體下邊連接著肩膀的位置。
明晝一進門就脫掉了外套,裡頭是件鬆散的羊毛衫,低領口,露出他整個光潔的脖子和肩頸。
正好方便了宋如星。
他死死地咬著,牙關收緊,咬得很用力,劇烈的疼痛從後頸上傳來,明晝毫不懷疑自己的後頸恐怕是在一瞬間見了血。
「宋如……星!」
宋如星聽到他的聲音,牙關鬆了一瞬,似乎是恢復了理智,明晝正要鬆一口氣,卻忽然感覺到後頸上的犬齒,以比剛才更深更重的力道咬了下來,齒尖幾乎要深深地嵌進肉里。
明晝的手指猛地收緊,骨節發白,手背上凸出明顯的筋。
「……明晝。」宋如星呢喃了一聲,沒有意義,好像只是想叫一聲他的名字。
明晝被他這一聲叫得心中發軟,到底是沒罵他,只沒好氣地數落了一句:「你真是不講道理!」
宋如星的回應是換了一處地方,重新兇狠地咬了上去。
這一口咬是含著怨氣在的。
明晝總是這樣,宋如星想。
會溫柔地摸他的頭,揉他的耳垂,甚至縱容他一起同床睡覺,還……還像今天這樣關心他。
好像很在乎他似的。
宋如星覺得自己真是笨啊,怎麼會因為這一點就幻想明晝也喜歡他呢?
怎麼可能呢。
人類對待寵物也這樣溫柔,說到底,他和明晝是契約關係,和被養的寵物沒什麼區別。
即便沒什麼區別也沒關係。
可現在明晝不要他了,明晝騙了他。
他現在什麼也不是,只是明晝不要的……棄犬。
一回來就被人按在牆上,被不由分說地咬了兩口,再好的脾氣也要生出火氣來了,明晝沉著嗓子:「宋如星,鬆開!」
「……不。」宋如星這一聲甚至是帶著決絕的,他死死地抵住明晝,頭往下低。
灼熱的呼吸拂在明晝的腺體上,帶來些微癢意,一下又一下。
明晝仿佛預料到什麼,可是還沒張口,宋如星的齒尖就抵在了後頸上腺體,隨後狠狠刺入,更加猛烈濃郁的Alpha信息素,令明晝一瞬間了就失了神。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確地感知到,儘管平時看起來再溫和,再沒有攻擊性,宋如星也的確是一個貨真價實的Alpha。
Alpha的天性就是壓迫與掠奪,破壞性的信息素在他的身體裡橫衝直撞,幾乎令他站不住,鼻腔里全是橙子苦澀的味道。
這就太過了,太過分了。
明晝開始掙紮起來,宋如星卻直接將他的兩隻手腕都圈了起來,抵在牆上,另外一隻手環著他的腰,絕不容許他有任何逃離的可能!
比先前更兇狠的信息素灌入,幾乎是帶著毀滅性的氣息,像是要把他絞碎在這裡,然後徹底和宋如星融為一體。
許久過後,明晝才恢復過來,嗓音沙啞,斥道:「你在發什麼瘋?」
「發瘋?」宋如星黏在他身上,將他摟得更緊,像恨不得把他揉進骨血里,聽到這句斥責,他卻意外地平靜,「可能早就瘋了。」
空氣中的橙子味明顯濃郁得不正常,明晝認為宋如星很可能是又到了易感期,短時間內反覆易感期,根本不是什麼好事,這對腺體的負擔很大。
腺體出問題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明晝平復著呼吸,儘可能平和地說:「你的信息素不對勁,你先鬆開,我……!」
宋如星卻根本不聽,齒尖用力,更深地扎入腺體。
「宋如星!」明晝現在是真的有點惱了。
聽見這聲呵斥,宋如星忽然問:「別人可以,我不可以嗎?」
明晝一愣:「什麼?」
「如果別人可以的話,為什麼我不可以?」宋如星把他摟緊,很小聲地說,「……我明明,很聽話的啊。」
「……」
明晝問他:「誰可以了?」
宋如星好像沒有聽見他說話,滾燙的胸膛貼在明晝的後背,即便是隔著兩層衣料,明晝也能感受到他身上不同尋常的熱度。
「如果在使用調理片的同時,不戒斷Alpha的信息素,您很可能會患上腺體萎縮症。」宋如星的額頭抵在他的後腦勺上,嘴唇貼著腺體,濕熱的鼻息拂在明晝的頸上,激起一連片紅色的小疙瘩。
明晝心裡一沉,宋如星那天果然還是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