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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冽的氣味像一劑鎮定劑,顧寅無處著落的一顆心,終於被謝奚放回了胸腔該在的位置。
深深呼了一口氣,顧寅斂目,揉了揉謝奚柔軟的黑髮,「等著,哥在這,沒人能動你。」
話說完,顧寅冷冷看向文崩。
文崩聽到了顧寅的話。
感覺心肝脾肺腎全都嘔得要死,哪怕被蘇楠強硬地按著,姿勢不便,文崩仍是費了很大一個勁,把自己扭成了一個陡峭的角度,就是要看到顧寅。
他看到顧寅了,見顧寅也在看他,含著血沫的嘴張開。文崩想要說點什麼,但還沒等他開口,顧寅就又把目光收回去了。
文崩:「.........」
要是謝奚出手往要害內臟打打,文崩一點也不懷疑他真的能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蘇楠的強光手電筒在架子上放著,強光冷峻,照出顧寅俊朗的側臉。
文崩看到顧寅收回目光,把謝奚往他身邊拉了拉,眼梢微揚,目色卻柔軟,專注地望著謝奚,眼神里是滿滿的愛意。
文崩:「......」
謝奚也是一樣,他在黑暗裡向自己伸出來的爪牙全都收起來了,收的一乾二淨,在顧寅面前,謝奚甚至都沒有疏離的冷絕,謝奚溫軟、柔順,像一個...真正的人。
被愛著,也愛著的人。
文崩:「......」
文崩聽到蘇楠在他耳邊冷冷笑了一聲,「謝奚不配?你有什麼資格說謝奚不配?你知道我為什麼最終還是讓謝奚過來了嗎?」
文崩的瘋狂勁像潮水一樣往下開始褪去了,一旦褪去,密密麻麻的疼痛全數湧上,骨頭都在顫抖。
疼痛讓文崩頭暈目眩,蘇楠的聲音像包了一層塑膠袋,朦朦朧朧。
蘇楠:「因為我知道謝奚心裡想得是什麼,我知道他有多恨你,但也相信他能比任何一個人都能守住底線。」
蘇楠:「文崩,這是你永遠也得不到的東西。」
文崩:「......」
鐵鎖被解開,「咔嚓」,蘇楠給文崩手腕上拷上了鐐銬。
文崩低頭,對著亮閃閃的鐐銬愣了愣。「哈哈哈,」聲音像破了的鼓風機,文崩低聲:「得意什麼,你可以抓住我嗎?」
門外走廊。
一隊的人呼叫:「發現受害者!」
二隊的人呼叫:「線索都已採集!」
蘇楠對著文崩昂起的頭顱就是一拍,把他拍了下去,冷道:「看清現實吧,你已經完了。」
顧寅聞聲側首,目光鋒利的像冰冷的刀子,說:「蘇兄,我們上去吧,外面還有很多人等著見他呢。」
冷冷一笑,顧寅說:「上去了別謝我,都是你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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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落網,天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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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的時候天還沒全亮, 接近黎明,天是靛藍的,微弱的曙光若隱若現。
但地下室鐵門外卻亮如白晝, 因為清河邊幹道上停著一輛又一輛的車, 每輛車都打著車燈。
車外聚集了一堆人, 蘇楠推著文崩從鐵門上來時,嘴角又是一抽:「...好傢夥, 這麼一長串的,顧總, 你擱這辦馬拉松呢?」
文崩雙手被銬著, 反剪在背後, 蘇楠推搡著他上來,他自然也看到了前面的景象。
看到這景象,文崩心裡咯噔一聲, 表情微變, 臉色也黑了下去, 血和灰都蓋不住的那種鐵黑。
而幹道上的人們, 在看到鐵門出來人後也紛紛動了起來。
由於幹道那邊的人數非常多,每個人手裡還都舉了東西, 當他們爭先恐後從幹道往鐵門跑...
這架勢, 還真有了點馬拉松大賽的感覺,但更像是食堂開飯了。
蘇楠感慨了一句浮誇, 然後就把文崩推到前面。
文崩頭暈眼花且心境混亂, 被蘇楠這麼一推, 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可立時有兩個武裝大漢一人一邊抓住了他的肩膀, 硬生生把他提了起來。
緊接著, 噼里啪啦的閃光燈都罩到了他的臉上, 人群環繞,他成了引人聚焦的中心。
「文崩先生您好,請問您能解釋一下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嗎?」
「您好,請問您就是『少年成名』、『天才學者』、『皇家博士後』、『名譽學者』的文崩先生嗎?我社收到熱心市民匿名舉報,說您私生活糜爛,私下裡幹了很多人神共憤的傷天害理的事,這是真的嗎?」
「文崩先生,可以向我們解釋一下這個地下室是用來做什麼的嗎?可以說一下你在這個時間點滿身是血的出現在這裡,是在做什麼嗎?」
「文崩先生...」
文崩:「......」
一聲一聲的聲音,都像裝在塑膠袋裡一樣,蒙著層朦朧模糊的質感,強硬地丟進他的耳孔,炸得他耳膜發疼。
這是不合理的。
不應該是這樣的。
眼睛眯起,文崩神情無比陰霾。
晃了晃暈沉的頭,文崩想要說些什麼,可他剛有所動作,耳邊就是兩聲不帶感情的「老實點」。
隨即,更重的力氣鉗在他的肩上,扼制著他不讓他輕舉妄動。
他根本沒法說話。
「哎哎,各位哥哥姐姐麻煩讓一讓,」有個幹練漂亮的女記者手裡抓著有線話筒撥開人群,招呼身後強壯的攝影擠進人群,語速快但清晰:
「全國的觀眾大家早上好,現在是凌晨四點,位於南江市郊區清河下游,下面由阿萊帶你們一起實況直播變態殺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