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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聽到動靜,對門被拉開一條縫隙。
一雙眼睛出現在縫隙里,好奇地向外探視。
看到了外面有人,那眼睛連帶著門都是一抖,立刻「啪」一下狠狠砸門關上。
避之不及。
謝奚毫無所動,安靜站在門前,拉開背包,掏出鑰匙。
鑰匙抵上鎖孔,沒進了半寸。
謝奚歪頭,問樓道里神情凝重的顧寅:「你都看到了,還不走嗎?」
顧寅把手裡的破紙窩成一團,瞪著謝奚。
謝奚好以整暇看他。
顧寅:「走個屁!」
謝奚:「?」
清透明艷的眼眸里燃燒起一團怒火。
該死的狗血文!
扔掉手中窩皺成一團的紙,顧寅抬手鬆了松頸間領帶,說:「開門,哥找點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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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寅:「不怕小白兔有脾氣,有多少我頂多少!」
謝奚:「你確定?」
後來——
顧寅:「...別...別頂那裡!」
——
謝謝柒亭玖的打雷,是愛子呀,胡離不是狐狸的澆水~
第5章 推門,有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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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謝奚捏著鑰匙愣在門邊。
顧寅冷哼一聲,步步踏上樓梯。
他背著光,身形淹沒在狹窄的陰影里,每向上一階,腳後好似都是不斷下沉看不到頭的懸梯。
等他站到最後一階樓梯上,來到謝奚身側,態度有那麼一點強硬地從謝奚手裡奪過鑰匙——
夏日的暖陽剛好從過道的小窗中斜斜穿透。
陽光穿過顧寅骨節分明的手指,鎖孔轉動,咔嚓,潑滿油漆的門被顧寅推開了。
空曠清冷的小客廳映入眼帘。
沒有多餘的家具,白牆黑地,兩種最簡單的色調就是這間出租屋裡的全部。
顧寅心情越發的差,拔下鑰匙招呼謝奚:「進來吧。」
倒反客為主起來了。
謝奚沒動,微微低垂著頭,腳尖前正好是一線陽光。
「不帶哥參觀參觀?」顧寅嘴上是這麼說,人已經進到一間屋子了,「那哥可自己動手找東西了。」
說罷自發在出租房裡穿梭,找進廚房,翻翻找找,從一個柜子里翻到了把還算順手的鏟刀。
「OK,工具到手。」
拎著鏟刀出來,顧寅把兩臂袖口向上挽,從門邊開始一路向下剷除牆壁上的紙條。
鏟刀刮牆的聲音並不好聽,刺啦刺啦。深黃帶字的紙條伴隨著這種聲音一張張脫落在地,越堆越多,很快層層疊疊鋪滿了樓梯,就像深秋枯萎的黃葉。
然而鏟刀沒能把牆壁刮乾淨,有些紙條粘得緊,四角堅守著防線就是刮不下來。顧寅弄了好一會兒,兩隻手換著來,胳膊都酸了也沒法把它們全都處理掉。
顧大爺多少年沒幹過這麼重的體力活了,累出一身汗,成果還就這吊樣,氣得他把鏟刀往地上一丟。
丟了還不解氣,又踢了一腳,才蹭蹭蹭走回最上層。
緩了口氣,顧寅一拍額頭:「是我傻了!我不該刮牆,我應該買漆。」
買桶白漆把牆重刷一遍不就完了麼!
謝奚的目光掃過樓梯翻卷的殘頁,慢慢向上,最終停留在顧寅身上。
顧寅也不怕髒,昂貴的西裝褲直接坐上樓階,就地歇了起來。
他雙手搭在膝蓋上,微微彎著腰,很認真地思索著什麼。
想著想著胸腔里的悶火燒得更旺,氣得解開領帶拽下,埋頭擦手上的汗和灰。
修長的頸項暴露在謝奚眼裡。
柔軟發尾下面,漂亮的曲線,吞進了襯衫。
謝奚眸光微動,落在顧寅左側後頸。
顧寅左邊肩頸相連的那處,有一顆小小的痣點綴在白皙皮膚上,磨蹭著襯衫,忽隱忽現...
抬腳,謝奚進了屋。
顧寅聞聲轉頭,看到小白兔不見了。
顧寅:「......」
臥槽,這小子...
不過還沒來得及感慨,謝奚又出來了。他手裡拿著一瓶礦泉水,默不作聲遞向顧寅。
小白兔臉上沒有什麼波瀾,但顧寅悶火的心一下子軟化了不少。
接過水,顧寅看了謝奚半晌,一肚子話想問想說,可還是什麼也沒說沒問。
哪怕是遞來一瓶礦泉水,這也能算是小白兔第一次主動在示好了。顧寅不準備太過緊逼,不然適得其反,得不償失。
想到小白兔一邊讓自己離他遠點,一邊又願意把自己往住的地方帶,沒準就是想用這些嚇退自己。
這大概也就是沒有同學願意接近謝奚的原因。
可顧大爺怕過誰?
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顧寅收拾好情緒,抬頭對謝奚揚起笑容:「沒事兒,晚點咱們把牆重刷一遍。」
——
打掃完樓梯上的狼藉,顧寅以為他跟小白兔的關係算是稍進了一步。
誰想,剛在客廳坐下,小白兔從臥室裡面走出來,冷淡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顧寅:「......」
實慘。
兔子到底是兔子,領地意識太強了。
無家可歸顧大爺犯起了愁,他要怎麼跟小白兔說自己其實是準備住下來的呢。
再說外面被糟蹋成那樣,小白兔的處境肯定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