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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鶴樓大氣都不敢出,看到謝奚似乎小小地猶豫了一下。
也就是這麼一個短暫的瞬間,黃鶴樓自覺找到了機會!他倏然暴起發力,兩手搬住謝奚的肩膀,和謝奚扭打成了一團。
「小雜種!就你還想暗算我!」黃鶴樓搶奪謝奚手裡的刀,和謝奚一起滾到了天台的邊緣。
鋒利的刀鋒割傷了兩個人的手,鮮血直流,黃鶴樓吃痛,堅持了一會兒還是堅持不過謝奚,忍不住鬆了手。
鬆了手,局面再次對黃鶴樓不利。
黃鶴樓內心咆哮:這小雜種都不會疼的嗎!
謝奚提著小刀,高舉到頭頂。
黃鶴樓看到謝奚臉上的表情,頭一次覺得自己無比接近死亡......
謝奚壓制著黃鶴樓,只要他想,他可以在這一刻把黃鶴樓推下去,也可以把刀捅進黃鶴樓的胸口。
然而謝奚懸在天台邊緣,滿目灰塵里,他看到停下的跑車,看到艷陽下一個人從車上走下,俊朗的臉上,神情嚴肅而擔憂。
「......」
區區的八樓,顧寅愣是爬出了一種征服珠穆朗瑪峰的錯覺。
終於,一行人到達了頂層。
顧寅推開跑在他身前的保鏢,一馬當先沖向天台。
天台上,所視一幕讓顧寅把心都揪了起來——
小白兔脆弱可憐無助地躺在地上,窮兇惡極的黃鶴樓坐在他身上拳打腳踢。
腦子裡名為冷靜的弦崩開,顧寅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去拉開黃鶴樓的。
狠狠一拳,黃鶴樓狼狽地摔到了地上。
顧寅眼前的畫面似乎出現了錯誤的交疊。
好像回到了十幾年前,財團破產家破人亡的那一年,退無可退的死巷,年幼妹妹的哭聲,財團競爭對手的笑聲。
嗡——
耳邊響起刺耳的尖銳長鳴——
「顧寅!你別打他了!再打要把人打死了!」黃鶴庭頭髮根根豎起,手忙腳亂指使著四個同樣傻眼的保鏢:「草!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人拉開啊!」
保鏢們這才清醒,把能吞下雞蛋的嘴閉上,麻溜跑上去拉架,好半天才費力地把顧寅從黃鶴樓身上拉開。
好幾雙手同時拉住顧寅,顧寅被制住,甩了甩手腕,兇狠地像一隻護犢的猛獸。
頭上都是汗,顧寅手掌貼上額頭,撩起額前黑髮,目光銳利駭人,緊緊盯著滿臉血污的黃鶴樓。
黃鶴庭瞠目結舌:「......」
他現在竟然想謝謝顧寅學校門口不殺之恩。
黃鶴樓四肢大開癱軟在地,鼻口流血,邊咳嗽邊斷斷續續說:「他...他先...他先動的手!」
黃鶴庭:「廢話!我看到了!」
他以為黃鶴樓說得是顧寅先動的手。
黃鶴樓抽搐了一下,還要掙扎:「謝...謝奚...」
「你他媽還敢喊謝奚?!」黃鶴庭從震驚中緩衝完畢,一聽躺在地上的畜生還敢喊謝奚的名字,氣得過去狠狠給了他一腳:「你敢動老子的人?黃鶴樓你是不是活膩了!?」
黃鶴樓被踢的眼前全是白光,抖著手涕淚橫流:「是謝...謝奚...」
「你還喊?!」黃鶴庭炸了,拽起黃鶴樓就是一頓毒打。
四個制住顧寅的保鏢額頭青筋狂跳,高聲勸道:「少爺您冷靜啊!感覺黃總要被您打暈了啊!」
黃鶴庭一邊打一邊怒吼:「都別攔我!其實我想打他很久了!這孫子平時沒少暗算我!以為我不知道嗎!」
顧寅掙開保鏢的鉗制,他已經冷靜下來了。
長長呼了一口氣,顧寅走到謝奚身邊。
謝奚臉上掛了彩,手上也在流血,白T又滾得破破爛爛。
兩人四目相對,謝奚眼睫顫了顫,慢慢抿起了薄唇。
顧寅眼眸暗下,他把謝奚從地上扶起來,重重按進了懷裡。
「哥哥來晚了。」
謝奚:「......」
顧寅的聲音是清朗的,像夏日裡的涼風,可現在,這陣涼風好像卷上了一抔磨砂,分量很沉很沉地落在謝奚心上。
謝奚慢慢抬起手,他的手掌被刀子割開了豁口,流著血。
血液鮮紅,傷口火辣辣的疼。
久違地真實又鮮活的疼痛感。
黃鶴庭打完黃鶴樓,一扭頭,看到的就是顧寅半跪在粗糙的地面,把謝奚緊緊抱在懷裡。
黃鶴庭:「.........」
黃鶴庭看到謝奚抬起手,輕輕握住了顧寅的胳膊。
心口一空,有一種奇怪的情緒擾亂了黃鶴庭的感知。
不知道為什麼,黃鶴庭這個時候更想做的,是把謝奚的手從顧寅的胳膊上扒下來......
四個保鏢看自家少爺終於不打了,欲哭無淚地扶起已經昏厥的黃鶴樓。
「送、送醫院吧!」
猛男落淚,好不傷心,這都什麼事啊。
野戰有風險,野戰需謹慎!
切記切記!
顧寅放開謝奚,他覺得自己有點失態,尷尬地摸摸鼻子,轉移話題,對謝奚說:「疼不疼?咱們也去一趟醫院。」
話說完,顧寅發現黃鶴庭正在看他。
顧寅:「?」
黃鶴庭哼了一聲,把頭扭開了。
顧寅:「......」
謝奚說:「不用去醫院,先回家。」
「那怎麼行,你都受傷了。」顧寅不同意。
還想再勸,腦袋裡的那本書突然往前挪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