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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唯有對待顧寅,他眼中流露出來的光是不一樣的。
看著顧寅的時候,梅老爺子渾濁眼中的光是異於尋常的。
那是一種打了半生硬仗解甲歸田的老將,透過後起新將在新將身上尋找過去的自己的眼神。
說是惺惺相惜也不為過吧。
能讓商海里淌了大半生的翹楚有這樣的想法,顧寅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謝奚忍不住有點出神。
他對顧寅避之不談的過去,其實比任何人都要好奇。
但是他又和那些想要窺探顧寅過去的人不一樣。
他想要的就只有眼前的顧寅。
這個人,這顆心,全部。
他的天降之人,只要屬於他就好。
「這決定做的是有點突然,不過我自有考慮。只是...我剛剛接手公司,大大小小的麻煩會比較多...」
顧寅笑了笑:「畢竟是空降,公司里有些人想給我整點麻煩事也是情有可原,問題不大,很好解決。」
看看這次是誰,這麼會挑時間,在這個時候找麻煩,先記他一功!
顧寅很快就把衣服都換好,他還特意佩戴上了謝奚送他的那塊腕錶。
揚唇笑了笑,顧寅對謝奚說:「我要去趟公司,估計會回來的比較晚,你晚上先睡吧,好好休息。」
說完顧寅忍不住心裡盪了一下。
雖然大晚上的要去公司不是什麼開心的事,但這種日子放在原來世界,其實才是他的常態。
再說,在原來世界,加班前連個說「我回來晚你別等我」的人都麼的,現在還有了個漂亮的男朋友在家等著。
兩相對比,顧大爺居然覺得有點受用。
當然,要是男朋友沒崩人設,不想著反攻就更美了。
正想著,乖軟的小白兔走了過來。
顧寅一愣,眼睜睜看著小白兔捧上他的臉,印下了一個吻。
手指描摹過顧寅的眉峰,謝奚低低應下:「好。」
顧寅:「......」
要被萌死了!!
差點都不想去公司了!
但正事還是要辦,畢竟除了公司內部的麻煩,黃氏集團也是一個大麻煩。這次謝奚被惡意的媒體中傷,就是黃氏集團干出來的事之一。
顧寅對待惡意從不會坐以待斃,他一向喜歡先發制人。
正好梅老爺子和黃氏集團也一直不對盤,昨天梅老爺子打電話讓顧寅接手公司,顧寅爽快地就答應了下來。
答應下來沒什麼不好的。
不僅能對付想要施加惡意的人,又能加深和梅老爺子的關係,還能更快更好地走進南江以外的資本市場。
這趟南北山之困開啟了梅老爺子這條支線劇情,算是因禍得福。
然而等顧寅離開了家,謝奚的臉色就變了。
沉下臉,謝奚把顧寅落在地上的那件西裝撿起來,他拿出了西裝口袋裡的兩張畫展入場券。
與其說是入場券,不如說是一張小型的精美絕倫的畫。
入場券的材質不用多說,用的是最好的上等貨,券身是大片的黃,這份黃還不是工業染料,而是秋菊的花瓣被碾碎,取了花的汁製成的。
但這份黃並不純粹,部分明亮部分沉暗,上面還有藕斷絲連的繁複重色黃線,斷斷續續,像一張蛛網。這些線都是磨成粉塵的秋菊花塗抹營造出來的。
謝奚手裡捏著入場券,目色逐漸變得冰涼。
這是那個人一向的風格。
美其名曰熱愛大自然的一切美好事物。
把入場券翻了一面,背面是一個大大的深紅「囚」字。
不知道這份紅又是碾碎了什麼花,才調配出了如此濃稠招嫌的顏色,比血色還要讓人致郁,透著滿滿的厄運氣息。
謝奚一聲哂笑。
入場券簡直就是那個人的真實縮寫。
看上去精美絕倫,其實骨子裡早就腐爛透了。
——
新家風生水邸離南江大很近,顧寅當時買房想的是小白兔上學方便。但離才接手的公司就比較遠了。
開車抵達公司的時候,已經是凌晨的十二點鐘。
精英小伙小王一直在敬業的等待著顧寅到來,看到顧寅來了,他急忙迎上去,說:「顧總,是石宴品石經理急著找您做裁決。」
走進直達電梯,顧寅淡淡說:「出了什麼問題?」
糾結了一下,小王說:「您還不認得石經理,石經理是非常優秀的產品經理,他手上正拿著一個項目,本來都快做好了,但是您不是突然來了咱們公司麼,所以...那個項目被原來的何總...帶走了...」
「這樣,」顧寅點了點頭,他知道什麼意思了,「這個項目對公司很重要嗎?何總把它帶到了哪裡?」
小王低下了頭:「是挺重要的,和南江一家非常大的文化公司合作的項目,被...被何總帶到黃氏了。」
顧寅:「文化公司?」
小王:「嗯,這個項目不單單是我們兩個公司的事,還關係著瑞士那邊一家公司,如果弄砸了,瑞士那邊的業務也會跟著黃了,可能會非常的糟糕。您剛剛上任...這對您來說,可能是個危機。」
害,危機個啥啊...
這就危機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動不動就把危機掛在嘴上。
顧寅笑笑,說:「行,我大概知道了,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