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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工作人員身穿雨衣,大雨里看不清表情,但語氣非常詫異, 大聲問:「你們怎麼在棧道對面?」
這問題問的...
顧寅更納悶, 回答說:「我們按照指示牌走的。」
工作人員:「...是啊!我們來的路上, 發現指示牌被人挪動了, 放到了不該放的地方...」
顧寅:「......」
謝奚:「......」
竟然是指示牌被人惡意挪動了位置。
顧寅和謝奚同一時間齊齊看向朴桐仁。
朴桐仁驚得向後退了一步,瞪大眼睛:「你們看我幹什麼?我們可是一路都一起走過來的。」
他已經深知自己被顧寅懷疑上了。
這時兩個倒霉蛋苦澀地笑了笑, 大聲向工作人員解釋:「那個指示牌, 是我們倆的朋友惡作劇乾的...」
顧寅:「......」
謝奚:「......」
朴桐仁:「......」
幾雙眼睛全都看向了兩個倒霉蛋。
面對剛剛施以援手的顧寅三人,兩個倒霉蛋都很不好意思。
兩個人看上去年紀都不大, 穿著運動服, 背著登山包, 明顯是來爬山野營的裝扮。
兩人中, 先前那個操著方言打電話的年輕人站出來說:
「剛剛太害怕太震驚了, 忘了自我介紹, 我叫傅比,他叫安獻。除了我倆,還有個哥們兒,我們仨是一塊兒來南北山玩的...但中途那哥們兒不知道使什麼性子,非要一個人先走,說要到山底下等我們。
我們本來也沒當一回事,可我們越走越奇怪,走著走著路上都沒啥人了,這讓我們很心虛,我就給他打電話問是怎麼一回事...」
傅比說著說著情緒有點起伏,安獻便冷冷接過話:「那孫子說他趁工作人員不在,把指示牌換到其他路口了,所以,我們現在才會在這裡。」
原來這就是之前路上傅比打電話發火的原因。
顧寅:「......」
對面的工作人員急得團團轉:「你們在對面,這可怎麼辦!」
顧寅在雨中抹了把臉。
看來他看的景區地圖沒有問題,工作人員的提醒也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這倆倒霉蛋的惡作劇的朋友。
不過即便如此,顧寅依然沒有排除對朴桐仁的懷疑。
面對眼前的困境,顧寅只能先跟工作人員交流:「棧道塌了,我們有其他路可以過去嗎?」
工作人員更急了:「沒有!棧道那邊是封閉的!你們只能通過棧道來到這邊!棧道那邊已經是景區深處了!」
聽了這話,幾個人的心都往下一沉。
一番交流後,沉下去的心更是沉上加沉。
棧道爆炸塌毀是非常嚴重的大事,景區已經向當局報警了。
但當局...
南北山這種同時在南江市和北江市範圍內的景區...一旦出了事,是十分尷尬的。
雖然兩地都會派人過來調查,但一定是比一般地方和一般情況要麻煩許多。
現在景區所能做的,就是緊急封鎖景區,限制所有尚在景區內的工作人員以及遊客留守,等兩地派人來了配合調查。
顧寅一開始的擔心變成了事實:不法之地的法外之事,發生了。
可是顧寅悄然用餘光觀察「嫌疑人」朴桐仁,發現朴桐仁看上去一臉的懵比。
顧寅:「......」
身後傳來腳步聲,顧寅幾人轉過身,見到一個中年男人打著把格子傘緩緩走來。
男人說:「你們好,我是聽到動靜過來的,這是...出什麼事了嗎?」
男人並沒有穿著景區裡的衣服,顯然並不是工作人員。但對面的工作人員們都認識他。
看到男人,有工作人員揮起手打起招呼:「小李,幾個月不見啊,你從老家回來了?」
有工作人員問:「是棧道塌了,動靜驚擾到梅老爺子了吧?」
被叫小李的男人回答了幾句,說:「老爺子今天說要運動,爬了一圈山剛到家,沒想到外面就出了這事。」
工作人員聽了又是一頓道歉。
道完了歉又開始寒暄,甚至還有讓小李幫忙給梅老爺子帶句話問聲好的...
隔著溝塹,兩撥人扯著嗓子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沒有緊張的氣氛。
好像棧道塌了就...塌了唄...
沒有人懷疑是人為製造的危險,異常的佛系。
顧寅都服了。
和謝奚對了個眼神,顧寅問:「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覺得這事很嚴重嗎?」
小李聞聲把目光投向顧寅,他把顧寅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目光停留在顧寅挽起褲腿的左腿。
小李問:「你是被蛇咬了?」
顧寅:「...是的。」
小李:「棧道塌了,你們一時半會肯定出不去,我看你們一個個都淋了雨,臉色也不好,還有被蛇咬了的,要不都跟我回去,去洗個熱水澡,休息休息,等景區這邊來了人,把事情解決了再走吧。」
他看上去很隨和,充滿了善意,還像經歷過不少事情,身上有一種淡定的氣質。
給顧寅的印象還算不錯。
傅比和安獻聽了小李的話都有些心動。
傅比問:「請問你是...?我看你跟工作人員很熟悉,又說什麼梅老爺子和家,難道這景區裡面還有人家居住嗎?」
小李:「嚴格來說,棧道後面的這片地都是梅老爺子的,梅老爺子住在山裡的別墅,我是負責照顧老爺子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