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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月是個典型的美女,三庭五眼都長得極為標緻,她剛入學的時候,陳曉楠都說收了個特別漂亮的小徒弟。入學不過一個多月,學校里就有很多男生打聽她,要不是知道她已經有男友了,他們是不會罷休的。
「還真別說,小師妹漂亮,現在又被王老師青睞,指不定能成。」一師兄說。
李帆覷了聞月一眼,趕緊找補解釋:「我就開個玩笑,小月是有男朋友的。」
「我也就說說,不過聞月,你和王老師是真有緣分,她居然教過你爸爸。」師兄說。
聞月接上話說:「我也沒想到,王老師居然就是我爸爸的英語啟蒙老師。」
「王老師喜歡你,還讓你多來和她交流,有她提攜,你以後肯定不愁就業,咱們兩個同一屆的,入學才一個月,差距就拉開了。」
「真羨慕你,命好。」周兆龍的語氣雖然沒什麼異樣,但說的話卻有些酸。
能和王瑾珍這樣的前輩交流,是年輕學生想都不敢想的,聞月被王瑾珍看中,又允諾說要親自教導她,今天在場的許多人嘴上不說,心裡其實是艷羨的。
聞月聽出了周兆龍言語間的不甘,這是人之常情,她也不生氣,笑著應了句:「的確是我運氣好。」
王瑾珍的生日宴辦得極為熱鬧,紀則臨知道老太太喜歡看戲劇,特地請了一個有名的西方戲劇團來莊園演出。劇團在莊園的小劇院演了場《羅密歐與朱麗葉》,這是出悲劇,但王瑾珍不是老古董,講究意頭好壞,只管看得高興。
莎士比亞的戲劇聞月看過不下數遍,再看還是津津有味。戲劇看到一半,任驍打來電話,她和邊上的李帆說了聲,悄悄地離了場,在連接小劇院和主樓的外廊上接通了電話。
任驍打電話來其實沒什麼特別的事,他和往常一樣和她分享些日常小事,再就是抱怨他堂弟狗眼看人低,他在他叔的公司里呆著憋屈。
兩個人異地,聞月只能口頭上安慰他幾句,好在任驍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聽了她幾句好話,又樂呵呵的了。
聞月和他聊了十來分鐘,掛斷電話後看戲的興致大減,反而被外面的景色吸引,也就沒有立刻折返回劇院,而是站在外廊上眺望著遠處的風景。
午後時間過得快,戲劇開場時,天色還亮堂的,現在日頭西斜,已是黃昏了。從外廊往天際遠望,紅霞彤彤,如火燒錦緞,這個莊園冠以「落霞」的名字,當真貼切。
聞月盯著天際的雲霞看得出神,驀的想起了小時候,他們一家經常在傍晚時分到天台上看雲,父母會給她講許多故事,她也會告訴他們自己在學校里的趣事。
落雲鎮的晚霞和現在看到的一樣,紅得絢爛,只是那樣無憂無慮的時光再也回不去了。
戲劇開場的時候,紀則臨在應酬,一下午,他不僅要招待前來攀談的客人,還要應付生意場上的人,到了傍晚好不容易才找了個藉口,脫開身出去透一口氣。
從宴客廳出來,他繞到了長廊上,正琢磨著等下要怎麼和那些人打場面,轉眼就看到了聞月。她獨自站在廊上,失神地看著天邊,神色隱隱落寞。
紀則臨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那天,在青水灣的湖邊,她也是這種神情。
聞月看著天邊失神,忽聽到了動靜,回過神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紀則臨,以及正在和他攀談的女賓。她微微訝異,很快又覺得他們在那兒說話,自己杵著不太好,正想走,卻被喊住了。
「聞小姐。」紀則臨客氣地和那個女賓點頭致意,隨後逕自走向聞月,壓低聲說:「陪我站一會兒。」
聞月不明所以,再看向那位女賓,頓時明白了。
「她走了。」聞月過了會兒說。
紀則臨回頭,長廊上果然沒別人了。他抬起手,鬆了松領帶,再看向聞月,隨口解釋道:「應酬了一下午,我現在不想和人周旋。」
聞月不知道這個不想周旋的「人」是不是也包括自己,但她的確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戲劇不好看?」
聞月身子剛動就聽紀則臨問自己話,她只好再次站定,老實地回道:「沒有,我出來接個電話。」
紀則臨點了下頭:「你在這兒站了有一陣了,在看什麼?」
聞月納罕,紀則臨怎麼知道她在這兒站了多久?她抬起頭,對上了他直勾勾的眼神,心頭一跳,很快別開眼說:「今天的晚霞很漂亮。」
「是很漂亮。」紀則臨回過頭,看向了天邊的雲霞。
聞月和他不熟,並肩站著也是尷尬,但直接走人未免不禮貌。她躊躇片刻,委婉地問:「紀先生不去看戲劇嗎?」
「我還要回去應酬。」紀則臨眉頭微皺,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說:「本來以為能來老太太這兒偷個清閒,沒想到還是躲不過。」
聞月聽他言語間透著一股怨氣,一時驚訝,又覺得好笑。沒想到堂堂紀氏集團的總裁也會因為應酬頭疼。
「紀先生年輕有為,想結識的人自然就多。」聞月撿了好話來說。
「他們想認識我,只是因為我姓『紀』。」
聞月見紀則臨神色微沉,忖了下,開口說道:「『姓名本來是沒有意義的,我們叫做玫瑰的這一種花,要是換了名字,它的香味還是同樣芬芳』。」
紀則臨神色一動,看聞月的眼神忽的像是不見底的深潭,越發幽深:「看來聞小姐很喜歡《羅密歐與朱麗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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