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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根看到進來的兩人，擦掉了臉上的淚：「里，里長，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們。」
劉大根的媳婦和幾個孩子都哭成了淚人，這種喪子之痛，讓他們幾近崩潰。
曹樂天：「你們節哀。」
「里長，為什麼大牛不照顧一下我的孩子，為什麼？」劉大根的媳婦都快瘋了，衝過來抓著秦嬌奴的手問。
秦嬌奴沒有推開她，而是目光清冷，語氣平靜地道：「一起去的人，並不會分在一個陣營里，大牛也是個新兵蛋子。不過是後面機緣巧合，才走到今天的這一步。」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騙我。」
曹樂天開口：「齊大牛把帶去的救命藥都分給了一起去的同村人，他自己差點死在了戰場上，不是我去，我們也和你們一樣。」
劉大根的媳婦跌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那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她還記得他在襁褓中的樣子，還記得他第一次睜眼，第一次笑，第一次走路.....
劉大根蹲下身子摟住她：「孩子娘。」
劉大根的媳婦拼命地捶打著他：「為什麼，為什麼啊！」
劉大根只能默默地流淚，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劉大根的媳婦不知道是情緒激動，還是哭累了，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曹樂天連忙上前去查看：「沒事，只是暈過去了，讓她睡會吧！」
劉大根流著淚點著頭，打橫抱起自己媳婦，往屋子裡走去。
秦嬌奴長嘆一聲，戰爭是結束了，可是有多少人因此丟掉了性命，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曹樂天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上下滑動，想要因此給她一些溫暖：「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秦嬌奴自然知道，這不是她或者曹樂天能說得算的，她只希望往後沒有戰事，讓所有百姓都能安居樂業。
劉大根紅著眼睛走了出來：「里長，你們坐吧。」
秦嬌奴兩人坐在院子上：「劉大哥，我來的意思是想為他們建立衣冠冢，他們應該被世人所記住，而不是忘記。」
劉大根有些震驚地抬頭看她：「你要給他們修衣冠冢？」
「是，不管他們以前是不是自願的，可是他們為了這個國家，為了身後的百姓，他們付出了性命，他們就該被記住，就該被後世子孫尊敬。」
劉大根哭了，他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一段話，他的兒子沒有白白犧牲，他的兒子會被人記住，這就足夠了。
秦嬌奴看著他：「劉大哥，你和嫂子準備一下他的東西，我去通知其他的人家。」
「里長，謝謝。」劉大根起身向他們行禮。
秦嬌奴搖搖頭，和曹樂天轉身離開了劉大根家裡。
每一戶人家都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每一戶人家都會問相同的問題，秦嬌奴兩人不厭其煩地耐心解釋著。
秦嬌奴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麼累過，是身心疲憊的累。
曹樂天看著她，有些心疼，就算是前世，同伴死了，她也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許久。
盧鎮長看到一臉倦容的秦嬌奴，微微一愣：「你這是？」
秦嬌奴扯出一抹笑容：「盧鎮長，我想要塊地。」
「什麼地？」盧鎮長一臉奇怪地看著她。
「一塊建造衣冠冢的墓地。」
盧鎮長眉頭微皺：「你要為誰建衣冠冢。」
「為死去的將士，這塊地要很大。」
「你想要為他們建衣冠冢？」
「是。」
盧鎮長猶豫了片刻：「這個事情，我做不了主，我要和戴縣令說一下，搞不好還需要上報。」
「沒事，有消息了，你給我代個話。」
「好。」
曹樂天比她的速度更快一些，直接把消息遞到了六公子的手裡。
年前是沒有辦法建了，只能等年後的消息了。
曹樂天現在很忙，每天都有鷹隼飛來飛去，連搬家的時間都沒有空。
這個年，大家好像商量好的一樣，沒貼對聯，沒有放鞭炮，甚至年夜飯也吃得很安靜。
往年的拜年和走親訪友也都全部取消了。
秦嬌奴沒有辦法寬慰這些人，只是希望時間能治癒一切。
她開始給各個村子送去種子，果樹，魚蝦蟹，希望他們能振作起來，重新面對生活。
偶爾她能收到江思的信，她現在懷孕了，能感受到她初為人母的喜悅，她的性格還是和以前一樣，字裡行間都能感覺到她的幸福。
元宵節剛過，曹樂天看著手裡的紙，臉上露出了這麼久以來最開心的笑容。
秦嬌奴有些好奇地看著他：「好消息？」
曹樂天把手裡的紙遞給了她：「你看看就知道了。」
第397章 京城的消息
秦嬌奴接過他手上的紙查看起來。
柯貴妃倒台，二皇子被貶，柯家全族問斬，家產被抄。
「蕭舉人呢？」
「他沒事，六公子帶他進了宮，他和上面那位密談了一夜。」
「然後呢？」
「第二天柯貴妃就被賜了鴆酒，在此之前上面那位見了柯貴妃。」
「柯貴妃沒有反駁？」
「沒有，安靜地喝了鴆酒，而柯家這幾年的罪證被江家搜集得差不多了，被問斬也是理所應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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