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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琛攬著她的肩,在一旁看的出了神。
天地之間,芸芸眾生,再沒有一抹色彩,能如清清般動他心弦。
「下一站是撫州,那裡的魚餅做的極好,再往前是……」過了許久,見著玉灩終於從歡喜中緩了神,褚琛溫聲和玉灩說著前面的種種,在他口中,每個地方都充滿吸引,美好極了。
這樣的美好,仿佛預兆著玉灩的將來,也會如此美好。
她不由的就笑了。
玉灩來時一路,因為即將到來的婚事,心中充滿了忐忑,完全無心注意沿途的種種,直到現在,看著兩岸的青山,腳下的碧水,她笑的越發燦爛。
不知過了多久,她回頭看了眼,雲州已經被拋在群山之中,看不見了。
她還是喜歡雲州的,但那裡有太多不開心的事情。
若是再來,想來就是她將一切都放下的時候了。
玉灩一行人離開的第二天,姚慕蘭同沈蘊和回返京都。
穿船上,沈蘊和臉上沒了一直帶著的笑,不停想起出發前沈道成跟他說的話。
「為父失算,沈家前途不明,你隨縣主離去,有她的情分在,應當能庇佑你無恙。之後如何……就看你自己了。」
在沈蘊和的追問下,沈道成說了事情的始末。
他一時間又氣又怒,又有些怨恨不甘。氣怒於父親貴為知州,為何要自降身份貪商賈家財,怨恨玉灩竟勾搭上攝政王,攝政王竟也毫無顧忌,明知他們幾人的關係,還要同池玉灩攪合在一起。
他更不甘,自己無能為力,什麼都做不了。
但這都不是最要緊的。
姚慕蘭對他有多少情誼,沈蘊和心知肚明,先下如此,不過是他有意維護,可這份情誼並不深厚,說不得什麼時候姚慕蘭就厭棄了他。
他也該想想以後的後路了。
這幾日姚慕蘭總在出神,待他也冷淡了些,沈蘊和思襯片刻,起身換了身衣裳,尋她去了。
每每做出這種刻意討姚慕蘭歡心的舉止,沈蘊和心中都不由恥辱。
可他還是要做,越是如此,越是不甘。
「阿芷。」姚慕蘭正在出神,一抬眼就看到一身藍色道袍,緩步進來的沈蘊和,她雙眼頓時有些恍惚,不覺就笑了起來。
當初她被攝政王收養,其實並不順利。生父早逝,生母不想蹉跎在姚家,而她又不放心姚家人,便在靈前跪在攝政王身前哀求,請他收她為養女。
那一年,姚慕蘭八歲,她已經在旁人的言語中知道了若能被攝政王收為養女意味著什麼。直到今日,她都還記得當時看著母親跪地哀求時,心中的忐忑和激動。
好在,她母親成功了。
彼時,攝政王便穿著一身藍色道袍站在那裡沖她招手。
母親說她叫阿芷,他便叫了她一聲阿芷。
那也是攝政王唯一一次那樣叫她。
姚慕蘭至今都在懷念。
她喜歡沈蘊和這樣叫她。
京城。
皇宮之中連添幾位皇嗣,是大喜事。
上到太后,下到當今,心情都極好。
尤其是在當今收到一封信後,心情更上三分。
「王叔竟然準備成婚了。」他大笑。
雖然對方是個寡婦,還和佑寧有些瓜葛,但他也不在意,能讓自家本來準備獨身一輩子的王叔成家就是好事。
「快,叫人來,我要起草一封詔書,為王叔賜婚。」當今叫人。
很快,翰林院的人就來了。
得知陛下詔書內容後,不由一驚,攝政王要成婚?
雖然攝政王已經還政於天子,但先帝賜予他的攝政之權不容抹消,人人依然要尊稱一聲攝政王。
這些年可沒少想嫁女給攝政王,眼下陛下忽然要賜婚,也不知是什麼身份。
一封詔書寫下,當今開始思考頒詔書的人。
京都去往晉省,雖不似到雲州那般千里迢迢,路途遙遠,但到底不近。從私心裡,當今是想找一位閣老前去,方顯鄭重,但眼下三位閣老都身負朝務。思來想去,他定下禮部尚書。
此人資歷深厚,禮部平常又沒什麼大事,選了他去,倒是正好。
很快,禮部尚書被召進皇宮。
這麼幾次來回,京中大多都知道了這個消息,立即對未來的攝政王王妃產生了劇烈的好奇。
周家周玉然呵呵一笑,有一種只有自己知道這個秘密的興奮。
誰能想到,攝政王要娶的竟然是一個寡婦,還是出家做女道的那種呢。
安排好了聖旨賜婚這件事,當今又翻出一本摺子,細看了一會兒,眼神閃動。
「瞧著這沈家可是把王叔得罪的不輕啊。」他輕聲。
既然如此,他便在摺子上寫了允字。
沈道成一路官至知州,手底下自然不會清白,或者說,上就沒幾個清白的。只看這個事能不能捅到做主的人手中,以及願不願意清算罷了。
這一紙摺子,裡面寫了沈道成諸多罪證,由閣老親自送上。若是往常,他說不得會看在那沈家子是佑寧夫婿的份上從輕發落,但這次褚琛表了意,佑寧的面子,便也不算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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