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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灩不由沉思。
小樓將她的髮髻都散開,滿頭青絲披下,自肩頭滑落。
「我還以為他今日會將我留下。」
屋內只有她親近的幾個丫鬟,玉灩便就說了自己一直在想著的事情。
「但他沒有。」
玉灩難以說明自己當時的想法,總之,很複雜。
「王爺很珍視姑娘。」
玉灩就又沒再說話了。
褚琛對她的確是極好的,甚至她會忍不住想,若不是昨日那位周公子叫破了他的身份,而她露出了端倪,是不是一切都不會變?
但沒有如果。
褚琛剛回小院,廖望立刻上前稟報導,「公子,信在樓上書房。」
京城那邊的信隔三差五就會送來一些,今兒個的在下午就送來了,只是褚琛那會兒正陪著玉灩,就沒有看。
書房燈火通明,他先打開陛下的信。
當初皇兄將當今託付給他的時候,他十八,陛下六歲,陛下可謂是他一手帶大,便是這一筆行書也是他親自教授,行雲流水,有七分相似。
里面老生常談,先是求他回去,然後抱怨朝臣們倚老賣老跟他作對,最後再說一些自己的家事,比如他的皇后懷孕已有五月,還有兩個妃子也已經有了身孕,催他回去,總要讓他的孩子見見長輩。最後又催促了一遍他何時成婚,給他添一個弟弟。先皇只有他一個子嗣,這些年十分孤獨。
先帝體弱,成婚多年也只留下了一個子嗣,他的兄弟倒是不少,但除了褚琛外,剩下的都不在當今眼中。
他只認褚琛的子嗣為弟弟妹妹們。
這些話這些年當今沒少跟褚琛嘀咕,從他懂事起就開始念叨,但褚琛從來沒有當回事,可這一次看著紙上的字,他卻頓了頓,目光遠眺向門外。
若是清清能為他生個孩子……
後來還有太后的一封信,里面的內容和皇帝說的差不多,只有兩三分出入,但只是這兩三分,卻讓褚琛思慮許久。
宗親,勛貴,文臣武將,外戚,盤根錯節。
太后疼愛當今的心意是真的,但她為自己家族謀求權利地位的心思,也是真的。而這些心思,很容易就被有心人利用,至於這有心人——
這個江山,可不好坐。
褚琛隨意將信紙放在桌上,叫了人來處理掉。
桌上還有一封信,是他那個養女送來的。說的也是即將生產,想要見他之類的話語。
褚琛拆開看了眼,就放下了。
對於這個養女,他並沒有多少看法,這些年命人悉心養著照看著,別家貴女有的,她也有,只是、
褚琛微微皺了皺眉,那孩子太過驕縱了些,他提醒過幾次,竟也不知收斂。
提筆給皇帝和太后回了信,至於別的,褚琛沒有理會。
春光爛漫,雲州山水溫軟而多情。
對褚琛而言,有他的清清在,每一天都顯得格外美好。而對玉灩而言,答應褚琛後,所有她擔心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她們的相處一如從前,只是更親近了些,仿佛之前的疏離不存在般。
但也只是如此。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他們的來往更加密切了。
不同於來時的輕鬆愜意,池章平歸去時可謂歸心似箭,一路緊趕慢趕,不到十日的時間就回到了沈家。
到家第一件事,直奔自家親爹的書房。
池母正在等著他,聞得下人的稟報,立時就有了不好的猜想。
老四這麼著急,難道是清清那兒出事了?
如此想著,她立即就去了池章平書房,一進院裡,就見書房門緊閉,下人都候在院中,顯然是得了吩咐的。
示意下人們不必見禮,自己帶著的人也候著,她匆匆幾步推開書房的門,就見自家夫君一臉凝重,又帶著些許恍惚和震驚,正在看手中的信。
「娘!」池章平驚了一下,忙喚道。
池母反手關上房門,幾步上前,邊問,「這是怎麼了?」
池章平看了眼自家親爹,見著他沒反應,就飛快的把事情又說了一遍。
這下子,恍惚加震驚失神的,換成了池母。
「什,什麼?」
她以為之前聽自家清清說起她那個夢,已經是自己這輩子最震驚的時候了,但在這件事面前,那好像根本不算什麼。
池章平看一眼自家親爹,再看一眼自家親媽,心中詭異的有了一種得意感。
對比起來,他當時知道的時候要冷靜多了。
屋裡沒人說話,池章平就又重複了一遍。
「清清和攝政王在一起了。」
池母頓時抽了口氣。
「嬋娘。」將看的差不多的信放下,池彥文擔憂的喚了一句,忙起身扶住妻子,邊示意池章平出去。
池章平被自家娘親的動靜嚇了一跳,只是聽到親爹的吩咐,只好擔憂的退了出去。
「嬋娘,沒事,別擔心。」事情來的太急,池彥文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只是見著妻子的反應,明白她怕是已經朝著最糟糕的方向去想了。
「他們是不是逼清清了?是不是他們逼的,他們就是不肯放過清清——」池母悲痛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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