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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還要幾日。」褚琛轉身,與玉灩並肩。
這一日不停的大雪下,蒼翠群山都化作銀白,雪色群山起伏,在飄灑的雪花中,如夢似幻。
腳下,是巍峨綿延的出雲觀,檐下的彩繪紅柱,為這縹緲的一幕添加了許多雍容瑰麗。
這就是出雲山。
一年四季,不管何時來看,都美的截然不同,動人心魄。
不知不覺,玉灩在山上盤桓了大半日,待到天色漸暗,她開口告辭。
「下雪路滑,不好走,我送你。」褚琛開口。
玉灩立即拒絕,不想勞煩褚琛,但他堅持,她就也沒辦法了。
丫鬟們侍候著玉灩穿上披風,戴好風帽。
玉灩扶了扶風帽,免得遮住了眼,一抬眼看向身側,然後就怔住了,褚琛穿上一身黑色大氅,領口滾著黑色的皮毛,他正垂眸整理衣袖,眉眼如畫,面如美玉。
她一直知道他生得好,但大概是看的多了,就也習以為常了。
但這是玉灩第一次見他著黑裳。
乍一看,便就格外驚艷。
感受到她的視線,褚琛不動聲色,只是整理衣服的時間長了些,然後緩緩抬眼。
玉灩正看的入神,就對上了他那雙含笑的眼,心中一驚,她眼神隨時飄動想要挪開,但又忍住。
「走吧。」她強裝淡定。
褚琛眼中笑意愈深。
小樓準備好了傘,正準備遞給玉灩,誰知那邊褚琛也一伸手,遞了把傘給玉灩。
「我有傘。」玉灩笑道。
「為你準備的。試試。」褚琛堅持,玉灩就接了過來,等撐開一看,頓時滿眼驚艷。
「曇花?」她喃喃,下意識去看褚琛,眼中有疑惑,也有驚喜。
這個曇花的畫法和之前褚琛送她的那一副相似,都是月白的色調,綻放在傘面上,清麗幽美。
「早就畫好了,只是做成傘用了三個月,上個月才做好。」
之前新年一動,覺得那素麵油紙傘配不上玉灩,褚琛便畫了這幅傘面,現在終於送到了她的手中。
「給我?」玉灩這會兒心裡亂糟糟的,只是下意識問。
褚琛含笑,輕描淡寫道,「這傘我用不太合適,正好送你。」
可哪裡有什么正好?
玉灩握住傘,心中紛紛擾擾,說不清,辨不明。
下山的石徑明顯是清理過的,可這雪下得太急,太大,又哪裡能真的掃乾淨。前腳剛打掃完,後腳就又覆上薄薄一層。
玉灩撐著傘,小心翼翼,不急不緩的走著。
有過之前跌進褚琛懷中那件事,玉灩現在只想順順利利回家,可不想再發生類似跌倒之類出醜的事情了。
雪地的路的確不好走,不過有玉灩小心,再加上小船侍候左右,一路也算是順順利利的回了家。
「到了。」玉灩心下一松。
「道友一路辛苦,還請入內小坐,喝杯熱茶,歇息片刻。」她對褚琛發出邀請。
褚琛心中微動,忍不住抬眼看了眼眼前的小院。
院子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到大半。與玉灩相識半載,這還是他第一次到這裡來,之前一直都是護衛來請,玉灩上去。
「恭敬不如從命。」他道。
玉灩心中略有些驚訝和無措,她剛才的客氣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褚琛竟然真的同意了……
不過既然說了,她還是將人請了進去。
小院就三間正房,前面左右各有兩間廂房。
正中的房間是平日待客的地方,玉灩請了褚琛坐下,丫鬟們手腳利落的放下厚厚的帘子,點燃燭火,把地龍燒汪。
初時屋內還有些清冷,沒一會兒就熱乎乎的暖和起來。烘的桌上插瓶的那幾枝臘梅香味愈濃。
褚琛略做打量,目光落在那幾枝臘梅上。
「這是你前天摘的那幾枝?」
玉灩正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是好,見他開口,心下一松,笑著道,「是,這個香味可真好聞,我還想著等過兩天再摘幾枝回來。」
出雲山生著好些臘梅,前段時間開放的時候,在出雲觀那裡都能聞到香味。
玉灩經常路過的溪谷旁就生著幾枝,前兩天路過的時候她順勢就摘了幾枝。
「到時候,想必梅花也該開了。我記得山里似乎還有山茶。」
「山茶,在哪兒?」玉灩眼睛頓時亮了。
褚琛無奈,說,「我便是說了,你也找不到。」
玉灩正失望,又聽他開口,「待回頭雪小了,我帶你去。」
「雪中山茶,想必別有滋味。山茶花期長,能開到明年五月。」
「好。」玉灩這會兒哪裡還記得之前的尷尬,還有這些日子避著點褚琛之類的心思,雀躍的應下。
閒聊一會兒,褚琛開口告辭。
他心中不舍離去,但終究是要走的。
是該走了,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再不走一會兒路就不好走了。
如是想著,玉灩沒有挽留,關切叮囑了幾句,將人送至門口,目送一行人走遠。
駐足片刻,玉灩正準備轉身,便見裹滿素白的林間樹下,褚琛撐傘回首。有風吹過,雪花簌簌縈繞著他。
「快回去吧,外面冷。」風中遙遙傳來褚琛溫和的聲音。
玉灩微怔。
她一時間竟然想不出該說些什麼,只好一如往常般輕輕笑起,抬手晃了晃,表示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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