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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見王爺,見過池姑娘。」
前兩日,姚慕蘭又到了出雲觀並且住下,沈蘊和自然一同前來,每日都登門請安,眼下得了兩人的動靜,匆匆趕來,在山腳下跟上,不敢輕忽,鄭重見禮。
姚慕蘭始終沒看玉灩,沈蘊和看似平靜,始終在對玉灩見禮時,袖中的手都不由攥緊了。
為何如此,不該如此!
他是知州嫡長子,又得以娶到攝政王唯一的養女佑寧縣主,不論如何看,他都會有錦繡前程,身份貴重,可如今,卻要對自己不要了的女人見禮。
沈蘊和不甘極了。
褚琛隨意叫了起,玉灩只是看了眼,輕聲道,「二位晨安。」
她算是發現了,比起她的不喜,這兩個要對她行禮的心裡更是難受,因此每次見了人,倒是有了些趣味。但也只是些許,不喜就是不喜,一句話後她就看去了別處。
「父親,您要回京嗎?」每每見到玉灩如此,姚慕蘭心中都格外氣悶,但現下她倒是顧不上生氣,忙向褚琛開口問道,臉上滿是依賴。
玉灩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因為對幾人的不喜,這兩日姚慕蘭登門,她都是露個面就直接離開,眼下乍見到姚慕蘭的神情,若有所思。
「我去晉省。」
「晉省?」姚慕蘭有些茫然,隨之看到了玉灩,立即恍然。
「您,您去晉省做什麼?」心中一個猜測浮現,心中頓生不可置信,她忍不住追問。
「提親。」褚琛並不隱瞞。
姚慕蘭驚愕的瞪大眼。
「父親,您真的要娶她,她,她成過婚,嫁過人的啊,她配不上您,您便是要娶,也該娶一位——」
「閉嘴。」褚琛沉聲喝到。
玉灩也驚了一下,下意識看向他,見著他眼中的怒火,不覺皺起的眉慢慢鬆開,笑了起來。
姚慕蘭臉一白,從衝動中回神。
「這是最後一次。」褚琛沉沉的看著姚慕蘭,道,「不要再讓我從你口中聽到任何此類言語。」
姚慕蘭嘴唇顫了顫,喏喏應是。
「你父與我的恩情,我自問這些年已經還的差不多了。若再有下次,我絕不姑息。」
褚琛冷冷道。
姚慕蘭的父親為保護他而死,但對方身份在此,本就有保護他之職,他這些年如此厚待,不過是因為當初與她父親有幾分友人情意,所以如此罷了。
但也只是如此了。
他可以給與姚慕蘭榮華富貴,庇佑她平安無憂,但置喙他的私事絕不允許。
「父親,阿芷知道錯了,再不敢了。」姚慕蘭慌亂的道,哪裡還有剛才說話時的盛氣輕視。
沈蘊和再次意識到攝政王對池玉灩的看重,他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好自為之。」褚琛拋下一句,攬著玉灩的肩,往河邊走去。
「清清,不必理會她……」他輕聲安撫。
姚慕蘭下意識上前兩步,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人走遠,聽著耳畔傳來的聲音,她死死咬住唇瓣。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這麼多年,褚琛還是第一次對她發這麼大的火,都是因為池玉灩,都是因為她!
「阿芷。」沈蘊和迅速調節好心情,溫聲安撫。
他的聲音提醒了姚慕蘭,她豁然回首,抬手就是一巴掌。
「都怪你!」她憤怒又不甘。
沈蘊和面容一僵,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姚慕蘭。
姚慕蘭衝動之下動手,打完就有些後悔了,可看著沈蘊和竟然如此看她,那點後悔迅速散去,倨傲道,「怎麼?」
「有些疼。」沈蘊和強壓下惱怒,面上有些委屈和無奈,「還生氣?」
姚慕蘭那點後悔就又生了出來,但又有些驚疑。
沈蘊和,真的不生氣嗎?
莫名的,她心裡竟然不由的有些防備。
「是我不好。」她收斂了臉上的傲慢,委屈的說,「父親還是第一次對我這樣凶。」
沈蘊和立即開始安撫。
兩人心思各異,相擁在一起。
畫舫直通雲州外的碼頭,等到了地方,一行人換乘大船。
本來準備就此離開,沈道成帶了人在碼頭相送,褚琛沒有露面,只是著人傳了句話,大船啟程,將碼頭拋在身後。
大船向前,是奔流不止的河水,一座座山川被拋在身後,仿佛連著她那段晦暗的過往也徹底遠去。
玉灩站在船頭,迎著撲面而來的風,燦爛笑起。
雖然早就說好了要還俗,在在道觀之時,玉灩大多都穿著道袍,直到今日動身,她才換了羅裙,仔細妝飾,再不是曾經的黯淡色彩。
梳起髮髻,滿頭珠玉,鬢邊一枝絹布芍藥,正是褚琛贈她那支,又有珍珠簪花步搖,垂下的珠鏈綴在玉似的耳邊輕輕晃動。她穿著朱紅的襦裙,內搭杏色上襦,朱紅的披帛搭在肩頭,順著手臂垂落。
明艷柔軟的布料被風撫起,玉灩恍若神妃仙子。
一身的華服珠玉非但沒有遮掩她的色彩,反而被她襯托的越發高貴絢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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