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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隨著腳步聲靠近,侍衛低聲說,擔心擾了他賞景的興致。
褚琛轉身,侍衛口中的話立即一轉,立即換了稱呼,「公子,清虛道長和玉拾道長到了。」
「請進正廳。」褚琛說,等侍衛應是匆匆下去後,隨之轉身下樓。
他帶人進觀之後並沒有表露身份,直接就來了這小院。算起來這會兒觀中也該收到消息了。
外面清虛未到先笑,道,「不知王爺駕到,貧道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道長何罪之有,先請坐。」褚琛抬手示意,邊道,「既已離了朝堂,便沒什麼王爺之說,道長喚我泊淵即可。」
清虛一眼掃過他的神情,見著不似作假,就依他之意喚了聲泊淵。
「泊淵。」這時玉拾才笑著喊道。
褚琛一笑,原本的溫和疏淡瞬時變得柔和起來。
「姨母。」他喚道。
世人皆知攝政王褚琛幼時身體不好寄養在道觀,但無人知道,而當時照顧他的就是玉拾。
玉拾是他生母,也就是先皇后的嫡親妹妹,早早守寡,就入了道門。先皇后思來想去,還是把孩子交給自己的妹妹照顧最為放心,於是當時的玉拾遠上京都,掛單在當時的玄都觀中,一留就是十餘年,等到褚琛曉事,才返回雲州。
而之後他也來過出雲觀小住,這院子就是當時留下的。
算下來,褚琛幾乎是被玉拾養大的,兩人感情十分深厚。
玉拾先是笑,而後又克制,道,「道觀之中,不要這麼叫,喚我道號罷。」
「玉拾道長。」自家這姨母多年不見,還是這小孩性子,褚琛無奈笑笑,如了她的意。
只是在這剎那,他忽然想起了玉明二字,還有那姑射神人般的女子。
清虛笑眯眯坐在一側,看著兩人寒暄,心裡則有些嘀咕。
貴人駕凌,他自然不勝歡喜,只是之後的麻煩怕是免不了的。
誰也沒想到,攝政王還政於天子後,竟然會千里迢迢來到雲州,徹底遠離朝堂。
寒暄幾句後,褚琛表示,他之後會在這裡常住些時日,時間不定。
「雲州氣候溫軟舒適,我這些年一直念念不忘,眼下終於得了空,想來大概要多住些時日。」
玉拾很是高興,直接說,「喜歡住下就好。」
清虛也不急不緩的附和稱是。
褚琛看了眼清虛,這位觀主瞧著一身的仙風道骨,實際上性格圓滑,八面玲瓏,卻又恪守底線和準則,是個難得的兼具聰明的好人。
三人聊了一會兒,清虛先行告辭,玉拾留下,許多年不見,她有許多話想跟褚琛說。
對於她的關切,褚琛一一溫和回應,等到最後聊得差不多了,他才狀似不經意的提起,「今日來時,我在院中見著了幾個人。」
話音剛落,不等他多說,玉拾一連恍然,有些懊悔的說,「我竟忘了說,那定然是玉明,她想尋一僻靜之處看雲,可這段時間觀中的人太多,甚是不便,我就帶她來了你這裡。」
「你可有嚇到她?」她忙追問。
「沒有。只是有些驚訝。」
褚琛笑著說,心道可能的確將人嚇到了些,回頭得想辦法安撫一二才是。
玉拾這才心下一松,接著臉上的笑又浮現起來,無奈又疼寵,滿是親昵,宛如提及自家小輩般道,「玉明膽子小,定然驚著了,我明天得去看看她才是。」
「姨母很喜歡她?」褚琛狀似驚訝的說。
別看他這姨母瞧著性子和順,但實際上待人接物極為挑剔,大抵是在道觀呆久了,世人在她眼中大部分都污濁不堪,瞧得上的沒幾個。
「實在是那丫頭性子太招人疼了些。」玉拾無意跟人多說女兒家的事,哪怕是自家外甥,話罷掃了一眼褚琛,見著他神情平靜,便沒有多想,只當他隨口提及。
兩人聊了一會兒,瞧著時間不早了,玉拾就離開了。
護衛們已經將小院收拾了個大概,還抽空去觀中膳房弄了些飯菜回來。
用過晚膳,褚琛一路奔波下來也有些疲倦了,洗漱之後開始休息。
院中燈火兩點,安靜下來。
玉灩這一夜睡得不錯,晨起時,伴著鳥雀的鳴叫醒來。
正是早晨,天邊太陽剛升起來不久,山間的霧氣漸漸變淡,滿山蒼翠如被水洗過一樣,明淨清透。
晨起的鐘聲響起,於山間迴蕩。
小院地方不大,所以只請了三清畫像回來。
玉灩洗漱過後,親自動手換上新鮮的瓜果供上,而後點蠟薰香。這些事情慢慢做好,她的心神也隨之安寧下來。這才於蒲團上坐下,開始做晨課。
一開始誦念經文時,玉灩還很是生澀,但隨著這幾個月的鍛鍊,她已經可以誦念的十分順暢,甚至漸漸找到了狀態。
句真字清,調勻聲正。
每每讀完經文,甚至有種神暢氣和,通體舒適之感。
晨課做完,外面早膳已經準備好了。
玉灩自幼的膳食都是精心搭配,葷素調合,但隨著清修,她漸漸開始偏向食素,早膳便是清粥小菜,再加上一碟清蒸魚,很是鮮嫩。
晨課做完,到晚課前,就是閒散時間了。
不過今天又到了三天一次的檢查功課時間,所以玉灩略作收拾,就往清虛的院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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