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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的,斯克里奇雖然沒落了,但也是因為我的原因,它曾經的底蘊還是難以想像的,傳承的老牌學院總該有些底牌的。」其實大多是他從教輔商城裡見縫插針放進去充排面的。
「我雖然對魔法小有研究,但因為我本身的體質,也只能在理論層面給學生一些教導,時刻擔心著孩子們因為我的不專業走了歪路,與其留著這些孤本,倒不如拿出來,給學生們鋪就一個光明的未來。」
大不了多賒點校長值,反正校校離不開他。
「感謝斯特安閣下願意過來,能給斯特安閣下靈感是我安辰·斯克里奇的榮幸,當初下山時探聽到斯特安的現狀,我真的……誒,我也相信,在我們一同的努力下,斯特安魔法學報也會名揚千里,就像我堅信,我的斯克里奇,也會走出困境,帶領學生們走向卓越一般。」
重點,我們。
謝熙辰含笑看向芬妮·斯特安,對於這一點他分毫不讓。
是的,從一開始,謝熙辰就不僅僅想著讓孩子們投稿成功,他還要這個報社的股份,也就是決策權。
在這個魔法為尊的時代,謝熙辰自認自己不是救世主,做不到改變大家的觀念,也做不到和權威雞蛋碰石頭,那就只能,加入權威,讓權威為自己所用,完成自己的野心。
恰恰好,有那麼一個斯特安魔法學報,恰恰好,有那麼一群來自天南地北的學生,這是他的機遇,他必須抓住!
芬妮當然聽出了謝熙辰的話外之意,不僅如此,她還看出了謝熙辰自責下的自信和野心,這是個不好惹的男人,他擁有極其堅定的信念,並願意為自己想要的未來,一步步打拼。
恰好,芬妮就欣賞這樣的人,相比起那些藏著掖著,威逼利誘,不說實話,各種高傲驕矜還貪得無厭的合作者來說,謝熙辰這種將自己野心,劣勢,優勢都擺在排面上的耿直合作者,更得芬妮的意。
芬妮定定看了謝熙辰幾秒,也拿出自己誠意。
她挽了挽頭髮,溫聲道,「斯特安是我們的家族資產,我需要決策權,其他的都很好商量。」
她欣賞斯克里奇,但不代表她要順著斯克里奇的思路走,決策權,她必須掌握在手裡,斯特安魔法學報永遠只能是斯特安家族的,這是她的底線。
她也相信自己未來能培養出和她同一信念的繼承者,所以絕不會鬆開半分。
聽完芬妮分毫不讓的話語後,謝熙辰其實並不意外。
他取下自己的單邊鏡片,細緻又認真地擦了擦,似乎還輕輕地嘆了口氣。
再抬眸時,那沒有遮擋的碧色眼睛盛滿笑意,「不不不閣下,我想您弄錯了一件事,我並不是為了斯特安的利益來的,我是為了斯特安魔法學報的那份對魔法的堅持來的。」
「我們都有同一個目標,同一個信念,同一個決心,所以更應該好好的溝通,不是嗎?」
謝熙辰畫完大餅,故作無奈道:「我也不瞞您,決策權我也想要,但我是個民主的校長,相比起拿捏所謂的決策權,我更希望,斯特安和斯克里奇,能完成一個長期的,擁有共同目標的合作,這是我最大的夢想,並為之努力。」
他意味深長地說完,也不需要芬妮的回答,只是自顧自戴上眼鏡,彎了彎嘴角,禮貌做了告別:
「天色不早了,我明天還得給孩子們上課,芬妮導師應該沒有參觀過斯克里奇吧?裡面有預留好的臥室,不如先留在斯克里奇好好休息一晚,也見見未來合作者的底細,我們再繼續討論,如何?」
芬妮導師?
芬妮回過神,又被謝熙辰的話語弄得心頭震亂。
她是木系魔導師,但大多數人面對她,最禮貌的稱呼,更應該是閣下一類的尊詞,也只有學院的小輩,會面見她時,叫一聲導師以示尊敬,那也是叫的斯特安導師。
謝熙辰既不是小輩,也不是學院學生,突然叫她導師,還是頗為親切的芬妮導師,除了拉近關係外,只有一個意思。
——他認為,以後他們會是同事,還是和學院有關的同事,所以不介意提前叫上這個稱呼以示親近。
該死的,他們斯特安家族可從沒有去別的魔法學院掛牌當老師的例子,她自然也……
芬妮張張嘴,可看向謝熙辰時,對方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像是一潭深淵,清澈見底又深不可測,讓她不由自主地,抿起了嘴。
她手指漸漸縮緊,心底越發不解。明明是一個沒有絲毫魔法氣息的麻瓜,可卻在面對她這個魔法導師時不落下風,甚至不避不讓,不懼怕她的威勢,讓她在短短的幾句交談中,感受到了對方的危險。
安辰·斯克里奇,真的如他所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麻瓜嗎?
芬妮心亂如麻,不知道自己走的這一步棋,到底正不正確。
——
「校長大人,我不是很懂,你不是還想裝弱嗎?為什麼突然強勢起來了?這樣不會把合作者嚇跑嗎?」
離開布置成會客室的瀏覽室後,謝熙辰回到自己的小屋,就聽見一直安靜如雞的app冒泡表達了自己的不解。
很奇怪誒,既然要強勢,前面還賣慘做什麼?
「聽過登門檻效應嗎?」謝熙辰心情很好,也不吝嗇給APP解惑,「當人們得知了一個很不想幫忙的事情後,你退而求其次,讓他幫一個力所能及的小忙,他就更容易答應你,畢竟,這是他難得能幫助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