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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下,他不情不願道:「頂多讓安娜牽手。」
那個墮神黑金色的眼底更加疑惑:「安……娜?」
盧修斯不忍了,他本來就不是個耐心的性子:「別頂著我的臉做這種噁心人的表情。」
他掏出法杖,高聲念咒,法杖聚集了大量的黑暗元素,而對面隱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墮神,也驚訝起來:「你怎麼會黑暗魔法,你明明應該……」
盧修斯可不給他敘舊的時間,說打就打,他才是完美信奉謝熙辰說的反派死於話多的選手。
可惜雙方差距太大了,這位和盧修斯匹配上的他自己,力量不是一般的墮神能夠比擬的,甚至可以說,對方就是一位真正的神靈。
他只是輕巧的伸出手指,就直接將盧修斯的黑暗元素打散。
他有些失望地看了眼盧修斯,搖搖頭:「你走錯路了。」
盧修斯冷不丁地開口:「哦?難不成要像你一樣,通過吸自己父親的血,成為神邸,那才叫走對路嗎?那真是不好意思,我盧修斯從不屑走這種昧良心的道路。」「那我還不如就此自我解決了自己!」
墮神並沒有因為盧修斯的挑釁動怒,他依舊是一副無悲無喜的樣子,他像是在說著一個解決辦法,又像是在回憶自己成神的過程。
「你本來就是拉瑟爾的分身,只要你還活著,拉瑟爾註定只能作為舊神消亡,而就算你死去,拉瑟爾也會因為復活失敗消亡。」
「既然都是消亡,不如還是你或者,到底還是有一線希望。」
「這世界即將千瘡百孔,我們總要顧上萬千的信眾,子民,阻擋世界走上陌路。」
他冷淡的,一成不變的音調中,聽不出半點情緒,仿佛已經給自己洗腦成功,這就是他活著的意義。
可他註定不是盧修斯。
盧修斯勃然大怒:「放屁!我爸爸才不會消亡,他還要保護我和安娜!」
盧修斯看著對方那包容又不在意的表情就來氣,他咬牙切齒:「再說了,這些信眾和生靈的存活,也不可能只靠我一個人,這世界本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
「我可和你這個編出來的人不一樣,我有厲害的師長,有靠譜的同學,有愛我的父母,他們都可以和我一起撐起這片天。」
「就算失敗了……」盧修斯話鋒一轉,哼笑一聲,「大家一起赴死,總比一個人獨活來得開心。」
對面的墮神露出了複雜的表情,儘管只有一瞬。
很快,他斂眸,「你是錯的,我會幫你糾正你的想法。」
「拉瑟爾也不希望你曲解他的用意。」
盧修斯:「……?」
這誰啊敢說他曲解了他爸的用意?
之後,盧修斯就不服氣地開始各種全方面的打擊對方,哪怕每一次都像是給對方撓痒痒一樣,他並沒有沮喪,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對上對方肯定做不到打敗。
但是一定有他忽視的地方,他需要觀察,仔細觀察。
可盧修斯觀察了半天,依舊一無所獲,甚至在一次次地能量耗盡後,他力竭地半跪在了地面上。
對面的墮神淡然的神色總算有了變化,他似乎有些不忍:「你還不認輸嗎?只要把體內的神格融合了,拉瑟爾會來見你的。」
理論上來說,盧修斯和安娜的節點是最好過的,他們遇上的墮神,就是他們的父母。
只要捨得,父母不可能攻擊他們,他們就能很輕鬆地過關。
盧修斯似乎隱隱意識到了什麼,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滿眼通紅,「如果只有一條路,我選擇,破而後立!」
他緊緊閉上眼睛,咬牙將精神力探入那組成他身體核心的半塊神格中,用盡全力將神格攪碎!
「靜心凝神,小子,你臉皮還是不夠厚啊,這樣以後怎麼能豁出去呢?」
「哎哎哎,怎麼就哭了?讓你們挨打是為你們好,不適應痛,以後被挨打了,連老師趕過來都等不到就跪了,到時候看你們去哪哭去。」
「什麼倒霉,這是攢運,攢運懂不懂!運氣只要足夠好,就能找到一線生機,但生機常有,卻沒有幾個人敢去拼,盧修斯,老道我啊,掐指一算,你必然是一個厚臉皮的,敢拼。」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為了自己想要的,總要有舍,才能有得,是不是?」
「所以,你今天的符咒戴上了嗎?沒戴啊,沒事,老師這有更先進的!」
往昔韓老頭說的一句句開玩笑似的話語都迴蕩在盧修斯的腦海中,他咬緊牙關,忍住身體仿佛從內部裂開般的疼痛,撐著法杖站起來,反駁了對方說了解拉瑟爾的話語。
明明已經生機瘋狂褪去,明明體內充斥了各種的光明元素,但盧修斯到底還是不服輸地,斷斷續續地,念著黑暗咒語。
有舍……才有得。
他黑金色的眼底燃燒起不屈的火焰,他會站著戰鬥到最後一刻,他相信斯克里奇和韓老頭!
墮神甚至沒有出手,他安靜地看著盧修斯的各種掙扎,他知道即將到來的更加令盧修斯絕望的事情,他不再選擇打擊,他等著盧修斯認命。
盧修斯到底還是不想認命的,他甚至能隱隱感應到,那「夢寐以求」的神格就在自己附近,只要他忍不下了,哪怕只是鬆動一下念頭,那個人都會過來。
所以他不會鬆懈,也不能鬆懈,一定會有辦法的,他倒霉了那麼久,難道一絲幸運都得不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