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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件順心的事兒都!沒!有! !
同桌對此見怪不怪,不去打擾。
太正常了,高三哪有不瘋的,時候未到罷了。
這時候最好不要去打擾他。等自己想開了就好了。
陸廷一手提著凳子一手甩著練習冊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嚴墨臉朝下忽然把自己砸在課桌上的一幕。
高大的少年臉上浮現笑意。
他頗不見外地把凳子往過道一放,占據了嚴墨課桌左邊的空位置。
「他怎麼了?」陸廷坐在那裡,越過嚴墨看向他的同桌。
同桌沒來得及回答,在陸廷把凳子往他面前一放的時候,嚴墨本人已經在兩人眼前直挺挺地重新坐正了身子。
再看他的表情,表情已經是一副和平常無異的模樣。
「你醒啦嚴墨?剛好,幫我看看這一道——」這時陸廷的人也自來熟地把自己的本子往桌上一塞,一眼看見桌上混亂的試卷袋:「咦,你在忙嗎,找到卷子沒?哪張?」
前桌超小聲:「周訓七。」
嚴墨:「一會兒班主任來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上著晚自習還能串座位,還是如此明目張胆地串座位。
自從這人最近經常找嚴墨的前後左右換座位找嚴墨問題之後,這一圈的人被他弄得煩不勝煩。
所以最近的陸廷都自己搬椅子坐過道上。
陸廷拿過他放在桌上的試卷袋:「所以咱們速戰速決。」
嚴墨疲憊地扶住額:「你……」
陸廷:「找到了。」
他說:「這張嗎?周訓七?和上一周的卷子夾在一塊了,哈哈。」
前桌早已在旁等候多時,雙手畢恭畢敬地把卷子請了回去。
嚴墨不說話了。
「咦,你卷子都被劃壞了啊。」陸廷一探頭,他說:「這張專項練習我那有多的,你要嗎?」
嚴墨心裡一動。
不是,那是新卷子啊。嚴墨很難不動心。
嚴墨:「真的?」
「真的啊。卷子傳到後排一般都有多的,我還沒來得及交上去呢。」陸廷笑說:「你想要多少都有。」
看著這人陽光明媚的臉,嚴墨此刻真是說不出來什麼心情。
陸廷:「哦對,我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話說回來,你剛剛那是在睡覺嗎?」
「……不,算了,」嚴墨盯著他陽光明媚的臉看了片刻,他低頭深吸一口氣:「沒事了。」
「你問哪道?」
兩人就著一張卷子講起題來。
嚴墨提起筆在陸廷原本的步驟上修改,結果沒想到一雙手凍久了,僵直了握不住筆,落筆的第一畫就不受控制。
筆尖在紙上歪歪扭扭地拖出一小條不明痕跡。
諸事不順。嚴墨:「抱歉。」
他手下筆尖熟練地畫了道斜槓把那一筆去了。重新寫。
「手冷啊?」那人問。
嚴墨恍若未聞,接著講題。
直到一道題講完,嚴墨抬頭問那人:「……這樣清楚了嗎?」
陸廷一臉興奮:「嚴墨,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嚴墨:?
就見陸廷轉身,後背對著他,說:「看,暖寶寶~」
他今天的校服外套里穿了件灰色的連帽衛衣,衛衣繩垂落在胸前,而後面耷拉的一個兜帽,顯得他整個人慵懶隨性,特別少年氣。
帥。
……不是!現在不應該想這個!!
嚴墨甩甩頭。
沒拿筆的左手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學校校服袖子是經典的運動服束口款式,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就抓在他的螺紋袖口上。
觸感清晰入微,溫度細緻分明。
嚴墨臉色一變。
簡直讓人產生了此時正在和陸廷手牽手的幻覺。
抬起頭就見眼前陸廷朝他邪魅一笑。
嚴墨眼神一凜,下意識往回拽手,對方自然不能讓他如願,兩人不知怎麼地忽然陷入一場角力之中。
角力,角……靠。這人是怪物。
嚴墨早該知道自己扯不過一個能同時搬兩個書箱的傢伙的。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隻手被他熱情地一把拉進自己脖後兜帽下方捂著的一塊位置。
那是所有互相取暖過冬的學生仔都知道的一個人身上的絕對地帶——他的背上,那頂帽子的正下方,簡直是一個行走的發熱小型暖爐。
雖然帽子下面也是熱門景點,但有時候老八的剛洗完手回來還是會專門挑他脖子鑽。
嚴墨:……
殺傷力。
陸廷:「暖和吧?」
陸廷:「舒服吧?」
陸廷:「喜歡嗎?」
嚴墨:「滾。」
陸廷笑,眼睛彎起來。
「這樣啊。」他說。
嚴墨再一次別開視線不去看這人的臉。
遇見陸廷以來,他無數次感慨自己的定力之強悍。
嚴墨一直沒說。除了陸廷的臉,其實他也很喜歡看陸廷的背影。
高大的人天生骨架也寬大,人高腿長,肩膀寬厚,平直有力。
說實話,以前兩人不同班,他只能遠遠看著陸廷的時候,想過這樣其實也挺好。
要知道遠距離有遠距離的好處。
當望著山頂的他的時候,那個人的閃光點會被放大,而缺點被遮掩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