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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墨:……
嚴墨:「你說的那個八卦,說來聽聽。」
她誇張地學嚴墨剛才的語氣:「我不用了。」
嚴墨:「……我就是沒想到他們兩個會在一起。」
嚴妍:「哎呀,很正常啦。搞對象這種類型的八卦吧,經常就是你都不知道他倆什麼時候變熟的這倆就已經官宣了。而且也不能說完全沒徵兆,之前老八不是就找我情感諮詢過嘛!——」
其實不止這一對。據嚴妍所知就有好幾對已經開始了,成了或者快成。年輕人的世界真是精力充沛精彩紛呈啊。
還是有活力、能折騰。不像她跟嚴墨,已經準備報老年團去旅遊了。
哦不對,別嚴墨平時古板,他的感情生活可比自己精彩多了。
聽完老八戀愛的事,嚴墨也是唏噓片刻。
這麼說來,他是一考完試就告白了啊。
嚴妍:「所以啊,你情場失意,我考場失意。結論:你陪我去旅遊。」
嚴墨:「……」
嚴妍這種大大咧咧風風火火的性子,一直以來跟他是絕對相反的兩個面。
要不是這人跟他一個姓,嚴墨覺得自己這輩子或許都跟她坐不到一張桌子上。
「那我能怎麼辦嘛!按原計劃我現在應該在飛機上了,但我媽死活不放心讓我一個人出門,我說找別人作伴她還不放心,你好歹還算是個男的,如果你肯跟我去的話他們就可能會鬆口了。」
嚴墨在她發言中插嘴一句:「首先,我本來就是個男的。」
「我真服了他們!就咱們倆個站一起,遇到危險還不知道誰保護誰呢。」嚴妍自顧自說下去,語氣帶上威脅:「怎麼,我好不容易主動邀請你一次,你可別讓我輸的那麼徹底哈。」
嚴妍雖然表面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但實際目的很明顯,就是想拉嚴墨一起出去走走。
嚴墨也不去戳破。
嚴墨:「你那些小姐妹呢?」
嚴妍:「你以為我是你啊?姐接下來的行程排得很滿,我想去超級、超級——多的地方,你也只是其中一環而已。」
「幹嘛?幹嘛忽然不說話了,不是,我都跟你好話說盡了你連我都要拒絕嗎?嚴墨你有沒有心……」
嚴墨:「我沒說不想去。」
準備了長篇大論的嚴妍卡住:……
在她卡住的安靜中,嚴墨忽而主動出聲道:「去吧。」
已經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嚴妍沒想到這麼簡單就答應了。她:「啊?」
「我想出去散心幾天也好。」嚴墨對她說:「謝謝你,嚴妍。」
嚴妍也認真起來:「嚴墨。」
嚴妍:「你要死啊,整這麼肉麻。」
嚴妍的聲音在電話里扭扭捏捏:「雞皮疙瘩起來了。你煩死了。」
嚴墨輕笑起來。
*
嚴妍所言不虛。畢業季是情侶豐收的季節。
陸廷趴在書桌上,他意興闌珊地,手指嗒嗒地在手機上打著字,回復不知道今天的第幾個告白信息。
除去一些原本就認識的人,還有一些似乎是見過一面但他已經忘記臉了的。有些都不知道是從哪拿到他的聯繫方式的。
陸廷這幾天收到的告白有一籮筐。直接或間接地。連帶著老八也變成了他經紀人一樣的存在,煩不勝煩。
在坦白心意的這件事情上,每個人風格各異得也很有趣,用微信的告白的喜歡試試探探,傾向於最古早的手寫信的人反而更直截了當一些。
陸廷曾經想過嚴墨跟他告白會用的方式。
嗯……
有點難以想像。
但陸廷還是想出來了。
或許嚴墨這人只是外表看著冷靜,內心比陸廷想像的要更火熱一些呢。
他想起來那天自己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過的,那雙墨黑的眼睛望著他時,裡面翻湧著一片漆黑的海。
嚴墨像是一種對生長環境要求極其嚴苛的清冷高矜的花。溫度濕度光照土壤,每個條件都要極盡小心精細,謹慎地不能說錯話嚇退了他。
但他也有可能開到一半就撂挑子,要麼乾脆就空放一個花苞在那,只給人看,但不開了。
那麼到時候,作為一個從頭到尾一直都在注視著這朵花的生長的人。陸廷就得伸出援手,輕之又輕地,小心翼翼地……
陸廷思考著這些事情時,不知為何,他的表情也變得莫名鄭重起來。
雖然這些天各種該去的五花八門的聚會都去了,但日子一天天過的,還是好無聊啊。
陸廷心想道。
他已經好幾天沒跟嚴墨說上話了。
被嚴墨拉黑陸廷也沒有生氣。畢竟他了解嚴墨,他就是這樣的性子嘛。
這是什麼,告白前的小巧思嗎?
在晾著他嗎?
那麼自己又要這樣等到什麼時候呢。
之後,一直到高考後同學聚會那天陸廷都沒能聯繫上嚴墨。
在同班的其他人因為終於迎來畢業而徹底放開、在ktv爭搶話筒,彼此沉浸在離別或解放的激情氛圍里時,似乎是理所當然地,嚴墨沒有到場。
不過陸廷不慌。
該說他之前就對此預料到幾分了。
聚會嘛,嚴墨最應付不來的場合。
高考後他們還得統一被召回一次學校。
大概一周後左右,學生要回學校拿學籍檔案和填志願用的高校參考書,還有簽字確認等等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