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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想著。
此時陸廷那張表情淡淡的臉上細看卻帶些疲憊之感。
看出來半點開心也無。
還是那個化妝室。
這會兒房間裡沒有人在,在還沒輪到他上場拍攝之前,陸廷先來這兒躲上一會兒。
這裡果然安靜不少。他玩了會兒手機,始終興致缺缺,始終有股煩悶不已的情緒縈繞心頭,像無論如何也放晴不了的連綿陰天。最終他丟了手機,趴在桌上想睡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推他,似乎是輪到他拍攝了。
嚴墨這會兒應該也完成任務走人了吧。
陸廷心情本就夠差了,沒好臉色地從桌上起身,轉頭就看到讓人以為自己置身夢中的一幕。
嚴墨一張帥臉出現在他身邊。
有目共睹的,嚴墨今天真的帥氣絕頂。陸廷早就想說了,像是從天而降的仙人。這髮型使得他氣場全開,冷冽又迷人。
嚴墨拉了張椅子坐在他旁邊,心平氣和地對他說:「陸廷,我們談談嗎?」
陸廷盯著他看了幾秒,便也面向他坐著。
「正好。」陸廷道:「我也有話跟你說。」
沉默幾秒。陸廷在等他開口,嚴墨也是。
陸廷:「你先。」
嚴墨:「嗯。」他頓了頓:「……關於你說的那些,之後我反思了一下,我覺得,我確實做的也有錯。」
嚴墨:「那樣做是不好的。我變成了我曾經最討厭的樣子。」
雖不是出自本意,但自己這樣三番兩次讓人碰壁吃癟,這樣的他不就跟曾經的陸廷沒什麼兩樣了嗎?
陸廷受寵若驚。
好是很好,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嚴墨的「最討厭」三個字為什麼要看著他說?
他讀出了一種嚴墨正在拿他當反面典型的意思。但怎麼可能。
有件事他倒是能肯定,看得出來嚴墨的的確確是真的很討厭那樣啊。陸廷感慨著。
陸廷趁熱打鐵問:「那你以後就不能刪我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
嚴墨閉了下眼。仿佛是比世上最難解的壓軸大題還要無解的困境,最終,他艱難對陸廷親口承諾出一句話:「我會盡力。」
嚴墨的盡力和別人不一樣。其他「盡力」可能就是心意,當嚴墨說出「盡力」,他是真的會盡力。
陸廷這下是真的開心了。他笑了。
嚴墨問他:「你想跟我說什麼?」
陸廷:「我想說的是,其實你沒做錯什麼。一開始就是我做的不好。明明知道一開始我就不該那麼逼你的。」
「以後你不想說話,就不說,想沉默就沉默,我不會再逼你了。」
陸廷看著他道:「就是有一點,不想說話就不說話,但你唯獨不能再推開我了。」
說起來嚴墨本身就是待人待事都認真負責的性格,陸廷覺得他前兩次刪了自己,可能也真是被逼狠了。
明明嚴墨的全部他都很喜歡。從他不苟言笑的臉,到他不愛說話的壞脾氣。陸廷後來回想起來,他覺得,還是自己太心急了。
「另外,嚴墨。」他小心而認真地,詢問對面的人:「我可以重新追你嗎?」
嚴墨當時沒有回答。
他看了一眼陸廷不知何時攥住了自己的手,握得用力又緊繃,手背青筋隱隱凸顯。看得出此時主人的緊張。
知道的說是在問他的意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威脅他呢。
言行不一致啊。
嚴墨離開後,剩下陸廷坐在獨自一人的房間裡。一旁的手機亮起一瞬。
陸廷點開,發現是一條新消息。來自嚴墨。
我通過了你的好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陸廷看著看著,他唇角上揚。
嚴墨同意了。從今天開始他可以正大光明追嚴墨了。
第64章
平平無奇的一天早八。祁銘一坐在教室里。一節課結束後他打個哈欠,想起什麼,他轉頭朝後看去一眼。
哥這幾張桌子的距離,後排一個戴鴨舌帽的高大身影正在和他的室友嚴墨坐在一塊。
從這個角度看去,兩人腦袋湊在一塊正說著話,幾親近的樣子。
對於陸廷這人,祁銘一已經從最初一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到了現在心如止水了。
也不是沒期待吃瓜過,但這段時間看多了陸廷來找他,跟他一起上課,好像都有點見怪不怪了。
導致後面祁銘一都不想跟嚴墨坐一桌了。
那邊兩人此時正在討論的事是:
陸廷:「嚴墨,跟你說件事。」
嚴墨:「?」
陸廷:「事先說明,這不是劇本。」
他神秘兮兮:「今天早上我來上課的路上忽然遇到一個人,不認識的,但你知道人家開口第一句話跟我打招呼說的是什麼嗎?」
嚴墨:「什麼?」
陸廷:「當時那人剛一走近,第一句話就喊了聲:『陸嚴』。」
「這好像不是普通的說漏嘴,」他正色起來。陸廷湊近些許。隨著衣服摩擦聲,鴨舌帽帽檐壓得低低地擦蹭到嚴墨臉側一下,他聲音也離得很近:「你感覺這是不是在預示著什麼?比如說……」
要不是真的無語,嚴墨也不會專門轉頭看他一眼。
他認真詢問陸廷:「你應該知道自己名字里有一個很容易被認成錯別字的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