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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娘的神色沒有任何的異常,摸著珍意的頭髮笑道:「是嗎?之前庫房裡堆積了許多東西, 今日我有空收拾出來,便瞧見了一盒蘭花粉。你若喜歡,娘就拿到你屋子裡去!」
珍意沒有任何懷疑,點點頭:「好, 這個味道真特別!」
嘖嘖嘖……這話說的有理有據, 找不出一點虛假的漏洞。連我都差點兒信以為真, 看來我們十幾個兄弟姐妹編瞎話的能耐是遺傳了我的娘親。
鼠爹將百日醉倒進杯子中,熱情的招呼著:「快過來吃飯,今日你娘做了好些菜!」
珍意小跑過去,忍不住一聲驚呼:「哇!好豐盛!這些都是我和兂大哥愛吃的。」
若我現在是人形,一定會翻一個大大的白眼。蔥爆海參,魚翅燕窩,金銀雛鴨肉,玉帶蝦仁,花攬桂魚,白汁圓菜,油燜春筍……
這兩個金貴的小姐,少爺,連愛吃的東西都這麼奢侈。果然跟我們這種喝西北風,吃糠野菜的不一樣。
說著,珍意便抱著鼠娘的胳膊開始柔聲細語的小女兒撒嬌:「娘,您可真好!做了這麼多一定累了吧!第一口您先吃!」
鼠娘笑著點點頭,對著兂染道:「快,孩子你也坐。今天高興,你陪著珍意他爹好好喝一杯!」
「對對對!」鼠爹的笑容都快咧到了耳朵根子,一點也看不出一個時辰前他對兂染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來,陪我喝兩杯。這酒可是難得!」
兂染坐到桌前,將酒杯湊近一聞,微微蹙眉:「這酒…好似是百日醉?卻又混雜了旁的酒!」
我不禁抽吸一口涼氣:真是好厲害的鼻子。心中有些擔心,鼠爹該如何應對!
「哈哈哈!賢侄果然是身份尊貴,見識不凡,這都被你聞出來了!」鼠爹面上沒有絲毫的慌張,反而放聲大笑:「多年前,我們一家在天華山時,曾有緣遇見一地仙,我與他相談甚歡,他臨走前贈予我一壺百日醉!」
說到了此處,鼠爹的臉上顯露出淡淡的惆悵,連雙眼中都有隱隱的水光:
「後來我們到了蓬萊山定居,便再也沒遇見過那位舊人。今日珍意她娘收拾庫房,居然把這壺酒找了出來。一時間,我倒是有些感慨,天華山是我前半生度過的地方,也是我那十幾個孩子回憶中的家……」
鼠娘雙眸含淚,握著鼠爹的手,感傷道:「是啊!那仙人贈酒時曾說這酒其實並不純正,裡面參雜了別的雜酒。可是我們夫妻兩看見這酒,便想到了那仙人的一片心意!還有在天華山的悠悠時光……」
珍意連忙道:「爹,娘,你們別傷心。若是想念天華山,明日咱們就回去。還有哥哥姐姐們,也把他們都叫回去,咱們一家子熱熱鬧鬧的在一起!」
我看著這對年僅千歲,已經有十幾個孩子的中年鼠精夫妻,除了拜服,無言以對!高手,這才是真正的高手。
我們這十幾個兄弟姐妹竟然沒有學到他們半點真傳,方才是我唐突了,我們只學到了娘親的十分之一。
鼠爹拍了拍鼠娘的手,對著兂染笑道:「好,今日不說那些事,來!賢侄乾杯!」
兂染這次沒有再遲疑,一飲而盡,鼠爹也一口去啊都喝了下去,還對著鼠娘頭上的我得意的眨了眨眼睛。
二人一邊喝一邊閒聊,珍意吃著海參問道:「阿辛呢?怎麼沒瞧見他?往日裡一說起要吃飯,他總是頭一個,今日怎麼沒瞧見他人。」
鼠娘連筷子都不帶停頓的,隨意道:「他這幾日玩的太鬧騰,方才我在廚房時他就沒忍住偷吃了許多。現在只怕在房間裡呼呼大睡呢!」
珍意點點頭,秋眸澄清,望著兂染的時候裡面有暗暗情愫:「爹,兂大哥你們少喝一點吧!」
鼠爹似乎覺得完成了使命,樂得有些忘乎所以,對著珍意道:「來!意兒,你也喝一杯!」
珍意一愣,不可置信道:「我?」
鼠娘忙伸手捶了一拳鼠爹,佯怒道:「我看你是喝多了!意兒身子骨不好,做什麼要喝這些。」
鼠爹一勺燕窩下去,搖搖頭,語重心長道:「孩兒他娘,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我今天是真高興,珍意身子不好,可是卻明明自有天意中救了兂染,這兩個孩子有緣分啊!珍意這麼多年的補品,吃食,全都是兂染在給予。珍意,你說你自己該不該謝謝你兂大哥!」
珍意被說的眼眶泛紅,一雙眸子眼含熱淚,咬著唇看著兂染,直接起身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百日醉。
兂染急忙去攔:「珍意,不必如此!伯父只是在說笑。是你救了我在先,為你做的這些事是我心甘情願!」
我呸!還他嗎心甘情願!兂染這個臭狗比,真是舔狗!氣死我了!真正救你的人是我,我他媽在看著你們吃吃喝喝,自己挨餓!
珍意拿起酒杯,起身對著兂染深深一拜,兩行清淚流下,哽咽道:
「兂染大哥,您別攔著我。爹說的對,其實我自己心裡也明白。這些年你為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沒有你,我哪能像如今一樣快快樂樂,健健康康的活著。兂大哥,這杯酒我敬您!」
說罷,就一飲而盡。可惜她個可憐的嬌小姐從來沒喝過酒,隨後便咳嗽起來。
鼠娘立馬起身拍著她的後背,珍意原本白到透明的膚色,漸漸浮現出兩抹淡淡的紅暈。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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