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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聲悶響,凳子飛出去,落在男人的脊背上,年梔卯足了勁,整個人也撲上去,奮力一推,那獄警是猝及不防的一下,因為疼痛和突如其來的外力,讓他往邊上一踉蹌,身子就重重地撞在了一旁的牆上。
年梔推他的力道對於這個獄警來說,並不算大,可是她砸過去的鐵凳子,那落下去,卻是不輕。
獄警悶哼了一聲,不敢置信地回過頭來,就見到年梔已經俯身去地上扶起陶婉恬,嘴裡還十分緊張地問著。
「……沒事吧,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媽……」
年梔最後那個字還沒有來得及發出聲音,陶婉恬就一臉驚恐地伸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唇。
她的手上有些血絲,是剛剛摔倒的時候,磨破的皮,常年被關在這裡,那雙記憶之中白嫩勤勞的手掌,已經完全面目全非,年梔眼眶一酸,眼淚就爭先恐後地掉下來,陶婉恬的眼底全都是深切的痛楚,她卻死死地忍著,只是搖頭,抿著唇,唇角微微下沉,那眼神就是在告訴年梔——
孩子,不要說話,不要叫我,不要認我……
…………
母女兩人,哪怕是分開的時間再長,但是那種心有靈犀,並不是殘忍的時間可以消磨的,年梔只需要一眼,就能夠看出陶婉恬眼中的深意,她是不想讓自己牽扯在其中。
可是……
這是她的媽媽啊,她的事情,她之前什麼都不知道,她才可以若無其事,但是現在已經知道了,看到了她在這裡受苦受難,她怎麼可能不讓自己牽扯其中?
「他.娘.的,我看你們這兩個死娘們是真的活膩了!」
那獄警很快就反應過來,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揣著手中的警棍,原本就凶神惡煞的樣子,這會兒更是添了幾分咬牙切齒,舉著手中的棍子,就大步上前,他是站著的,這會兒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的陶婉恬和年梔,他手中的警棍在空氣中危險地點了點,「敢動手打我是不是?呵!你膽子倒是不小,我告訴你,今天老子把你打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幫你說一句話,踐貨,你就是賤命一條,聰明識趣的人才會乖乖的明哲保身,你竟然敢對老子動手,不讓你嘗嘗這棍子的味道!」
他說著,那手中的棍子就要落下來,陶婉恬豁出去一樣,一聲不吭,緊緊地咬著唇。
年梔見他的棍子就要落下來,反手一抓,就將陶婉恬攥入了自己的身後,她嬌小的身影,挺拔的擋在了陶婉恬的面前,揚著白.皙的脖子,眸光如炬,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個獄警,大聲地說——
「你敢打下來試一試?」
「…………」
獄警的動作,竟生生頓住。
這個嬌小的女人,看上去是那樣的弱不禁風,臉上甚至還透著幾分慘白,可是她擋在這個女犯人面前的那種氣場,卻讓人意外。
獄警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無比凌厲尖銳的光芒,分明不可能從這個女人的身上透出來,可是這種氣場,卻是震懾住了這個凶神惡煞的獄警。
其實人,多半也就是欺善怕惡的,尤其是這種,常年生活在監獄裡面的人,不管是犯人,還是獄警,也不過就是耍狠。
可是要真是碰到了比自己更狠的人,那麼,誰狠得過誰,誰才是老大。
這個獄警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監獄裡面的人,不管是誰,他都可以隨意凌辱,可是這個女人——她是從外面進來的。
更何況,這個犯人,這些年來,固定都有人來看她,這就足以說明她的身份很複雜,還有,這個女人,今天能進來,恐怕也是不簡單。
他就算再傻,那也知道什麼叫做權大一級壓死人,且不說這個女犯人,就說這個擋在她面前的小女人……看她的樣子,應該是背後有人。
只是,想是這麼想的,他到底是個男人,在監獄裡也是橫行霸道的,這會兒被年梔這麼一個柔軟的女人給嚇唬住了,那他以後如何在這個監獄裡樹立自己的威信?
獄警心念一轉,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扳回一局。
他冷哼了一聲,警棍頓時指向了年梔,說話的語氣惡狠狠的,「你以為我不敢動你?我告訴你,你剛剛拿凳子砸我,我一樣可以弄死你!」
「我沒說自己怕你。」
年梔快速地接話,她不得不佩服自己,大概真的是經歷了太多的風雨之後,心智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遇到了一點事情就驚慌失措的小女孩兒,她甚至還懂得如何和人周.旋,「我竟然能進來,你覺得我會怕你這麼一個小小的獄警?你真以為這個監獄是你一個人說了算麼?你完全可以試試看,就用你手中的警棍,打我一下——」
年梔深吸了一口氣,蒼白的唇瓣微微一勾,分明是透著幾分虛弱神態的女人,這會兒卻生生給人一種冷傲地感覺,「你可以等著看,你這麼一棍子下來,到時候你會不會比我更痛苦。」
「…………」
「出去!我要和犯人會面,那是經過上面的同意,哪怕是10鍾都好,你進來的時候,好像還沒有到10分鐘吧?你信不信我到時候就說你,公報私仇!反正你們這種監獄,本來就缺少紀律,以為自己手中拿著一根警棍,就真當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臭娘們,老子告訴你,你別以為你一張嘴能說,我就不能把你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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