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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余不是有多愛上班,只是始終覺得拿了工資就要做他該做的事情。
如果他頻繁請假,本來屬於他的工作就會落在其他同事身上,沒人會喜歡多餘的工作。
那些不得不請假的時候也就罷了,現在他因為…因為…因為縱///欲過度請假。
只是想想季余就羞恥得恨不得暈過去。
商遠舟想讓人留下休息,但季余態度很強硬,換了衣服就要去上班,他臉色如常,哄著人吃了點早飯,又把人送去了工作室樓下。
季余要下車的時候,商遠舟拉住了人,季余表情茫然,正想轉過身,頸側就是一陣輕微刺痛。
商遠舟在那裡親了一口,力道有些重。
他滿意的看著口罩遮不住的白皙頸側上殷紅的吻痕,拇指摩挲了一下,這才道:「去吧。」
這個人,是他的。
在季余穿上立領襯衣擋住後頸咬痕,帶上口罩遮住破皮紅腫的唇,將他留下的痕跡遮擋了個乾淨時沉下去的眼神在此時才終於好些了。
坐在前排的司機感受到車內壓迫感十足的苦酒味的信息素收了回去,連忙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整個人在心裡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季余到了工作室的時候,紀姐新奇的打趣了他一下:「怎麼還帶著口罩來。」
「咳咳…」季余假意咳嗽了兩聲,搖了搖頭:「有些感冒。」
他嗓子啞得厲害,足以以假亂真,但也沒敢多說,生怕哭到失聲的嗓子說多了露餡。
應付過紀姐的關心以後,季余這才開始處理自己電腦里還沒修完的圖片。
有些圖片是通過郵件傳給他的,處理完昨天的,季余照例點進了工作郵件看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一封昨天正巧在他下班時候發過來的郵件,闖入了他的視線範圍內。
季余點開,裡面的首當其沖的是一張只有文字的圖片。
「被當成傻子一樣耍的感覺好玩嗎?」
季余以為是惡作劇,越往下滑,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你以為商遠舟占股只有百分之三十五,遠不到持股的一半,就說明他沒有徹底掌控商家?蠢貨,你懂不懂上市集團是怎麼運作的?」
「知不知道什麼是持股什麼是表決權,又知不知道商遠舟手裡能在短時間大量聚集起來的散股有多少?」
「他告訴你需要你幫忙欺騙商家其他人,那你又知不知道敢跟他搶位置的現在在哪個礦區做著最苦的挖礦工,苟延殘喘。」
這些話下面,每一張圖都在告訴證明商遠舟早已徹底掌控商家,赤///裸鮮明,又刺痛季余的眼睛。
「拍婚照的時候墜馬,商遠舟救了你,很感動吧?那如果我告訴你,是他設計讓你摔下去,就是為了讓你蠢得要死的被感動呢?」
「你以為商遠舟給了錢讓你那兩個哥哥不再糾纏你?讓我告訴你吧,他們被送進精神病院了,你對得起你媽媽嗎,她知道是因為你,她的兒子才落得這個下場,會怎麼想?」
「安年說那些話的時候怎麼恰好就被你聽到了,又怎麼第二天就那麼痛快的辭職了,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嗎?」
「這裡有段錄音,我想你應該還沒忘記這個聲音是誰的吧。」
「你在被他監視,你知道嗎?你身邊,說不定就有他的眼線。」
「真可憐,從頭到尾,都被商遠舟騙得像狗一樣團團轉,還以為商遠舟是什麼救你於水火的大英雄,你真的有了解跟你甜甜蜜蜜的這個人嗎,他遠比你想像中更加陰暗。」
季博瀚,季禾軒被關在精神病院的照片,以及下面的錄音,都展露在季余面前。
季余握著滑鼠的手都在細細的抖,翻找耳機時,好幾次都沒能將耳機對準電腦的接口,點開錄音前,他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氣。
裡面是安年的聲音。
「最開始我在季余身上留下信息素,就是想勾商遠舟的,他早就知道,只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那天他找到我,我才知道他不是懶得處理我,而是早就想好了該怎麼利用我。」
那些讓季余懊惱不已的話,覺得對商遠舟愧疚從而徹底決定留下來繼續合約的話,都是在商遠舟的示意下,安年才一步步引導激將著季余說出來的。
他再「碰巧」的撞上這一幕,一句別把他的感情像扔垃圾一樣迫不及待地丟掉,讓季余的愧疚達到頂峰。
「事情做成了,商遠舟自然不可能留著我在季余身邊,說實話挺對不起季余的,他是個很純粹的人。」
季余覺得感情不能算計,卻步步被算計了感情,甚至連愧疚都在被算計。
「算了,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就不在這裡假惺惺了,有商遠舟在,這些話我本來絕對不敢說,現在都告訴你了,你答應我的事,」
錄音就此戛然而止,季余怔怔的盯著這封郵件,眼眶很紅,卻沒哭。
這封郵件本來應該在昨天被打開。
季余的情感和理智在拉扯,像是在此刻分離。
他有條不紊的分析是誰發的郵件,裡面的事情,專門在昨天發的時間,為什麼偏偏是昨天。
冷靜理智,眼眶卻越來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