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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輸了錢回來罵罵咧咧的男人,和喝了酒的女人廝打,家裡的都是破爛,砸爛了也不心疼,被牽怒後被打得流血的他也是破爛。
甚至不及那些要花錢買的物品。
繼續說道:「後來就是我媽去世,我被商家找回來了,也沒什麼好說的。」
商遠舟側過身,讓季余看清自己切完的樣子,挑眉笑道:「現在你能相信我會做飯了吧?」
季余鼓了鼓腮幫子,「我信了。」
商遠舟看他,「怎麼,不服氣?」
「我記得你來柏林以後第一場考試就名列前茅。」
「又會做飯,學習成績又好,」季余搖搖頭,「別人家的孩子。」
「那你在以前的家裡應該也挺受寵的,現在更是。」他頓了頓,沒繼續說。
商遠舟將蒜剁碎,輕笑道:「沒辦法,天生好命。」
他輕描淡寫的將一切歸為好命。
又將剁碎的蒜倒一半進燒熱的油里,油鍋燒熱後譁然聲響讓商遠舟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失真:
「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考試排名靠前,你那時候不是對班上的事情都不是很關心嗎。」
季余上前,伸出沒受傷的那隻手打開的抽油煙機,「什麼?」
商遠舟沒轉頭,也沒有再問一次:「沒什麼。」
季余原先很擔心商遠舟做出什麼稀奇古怪的黑暗料理,擔心到一半放下了心,吃到嘴裡發現自己放心早了。
味道其實不算難吃。
但也絕不好吃。
很微妙的感覺,就像是,認認真真做了一碗白開水出來,寡淡得厲害。
季余狐疑的看著面前的家常菜,明明他是看著商遠舟放了蔥姜蒜鹽的,到底哪一步出了問題?
商遠舟看著他:「怎麼了?」
季余:「沒事,很好吃。」
這話說得實在昧良心,商遠舟一定是被味之神詛咒了。
但別人辛辛苦苦做的,季余還是把飯菜吃得乾乾淨淨。
半個小時後,在商遠舟的督促下又吃了藥。
這段時間還是夏天,又快要步入盛夏,今天又是拍照又是騎馬又是摔倒,身上粘膩得厲害。
季余看了眼乾乾淨淨的床,又看了眼自己,糾結了半天。
「咚咚咚——」
商遠舟的房門被敲響,耳根微紅的小魚兒露出臉,「那個,你可以幫我給石膏纏上保鮮膜嗎?」
「我一隻手不太行。」
商遠舟蹙了下眉:「你想洗澡?」
在季余點頭後想也不想的一口拒絕:「不行。」
商遠舟:「保鮮膜不能完全隔絕水,而且你一隻手要怎麼洗?」
季余秀氣的眉頭緊皺,他實在接受不了自己就這麼髒兮兮汗津津的睡了:「要不然你幫我?」
如果是其他情況,季余不會衝動之下說出這種話,但今天商遠舟救了他關係貼近不少,兩個人又是男人,他又是個beta,商遠舟也不是Omega,同住一個屋檐下,就像大學室友。
……商遠舟喉結上下攢動,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啞:「這對我來說有點難。」
難到像是一場考驗。
欸?
季余想了想,覺得也是,而且衝動過後他也反應過來,到時候自己會尷尬成什麼樣子,「還是算…」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商遠舟打斷:「不過可以試試。」
商遠舟狹長的眸子目光晦澀難懂,像深不見底的沼澤等待著獵物的陷入。
第13章
雖然商遠舟不是出生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但季余還是有些對商遠舟給他洗澡這件事想像無能。
說出那句話時,他大腦沒轉過彎了,等商遠舟同意了,慌的就是季余了。
季余臉上帶著些無措和尷尬:「不了吧,這實在是太麻煩你了。」
自己說出的話不好收回,只好用另外一種方式拒絕。
「不麻煩。」商遠舟聲音沉了沉,「過來。」
他聲音不急不躁,語氣平靜,本應該是讓人舒服的說話方式,卻總是帶著讓人不容置喙的感覺。
季余咬咬牙,一顆心一上一下的忐忑跳動著,跟著商遠舟走向了衛浴間。
要洗澡,脫衣服這件事在打著石膏吊著綁帶的情況下就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季余的手不能碰,剛剛受了傷,固定在身前就是為了防止碰撞移動導致的腫脹和感染。
他傷在小臂靠近手肘那裡,清理傷口和打石膏的時候都是把衣袖挽上去的,季余看著商遠舟盯著他的手臂,「衣服不太好脫,要不還是算了吧。」
商遠舟沒說話,轉身出去了。
片刻之後,手裡帶著一把剪刀回來了。
剪刀冷硬銳利,季余越看越覺得自己剛剛是被鬼上身了才說出讓商遠舟幫他洗澡這種話。
季余身上還穿著燕尾服,這是個兩件套,外面是黑色的外套,裡面則是白色禮服襯衣內搭。
商遠舟將剪刀先放在了一邊,伸手去解季餘外套上扣著的幾顆扣子。
「我自己來。」
季余窘迫得飛快伸出手來想要自己解開扣子,誰知商遠舟的手並沒有收回去,他沒碰到扣子,先摸到了商遠舟的手。
他像是被燙的一樣收回手,「抱,抱歉,還是我來吧。」
「別動。」
商遠舟半垂著眼眸,兩隻手動作又輕又緩的解著紐扣,專注的樣子不像是在解開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