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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余被這句話驚得瞳孔猛地一縮,眼裡滿是駭然,失聲道:「你在亂想什麼?」
「如果你摘掉了腺體,那我這輩子永遠不可能再見你,永遠。」
商遠舟輕輕的笑了下,「開個玩笑,我不會的。」
季余呼吸快了些,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沒忍住罵了一句:「有病。」
那句話中透露出的瘋狂和商遠舟平時冷靜自持的樣子一點也不搭調,季余沒有把它往心裡去,只是嚴肅的強調道:「一點也不好笑,下次不要開這麼過度的玩笑了。」
商遠舟唇角微掀:「好。」
季余看著他嘴角的笑,心裡蠢蠢欲動的想給商遠舟一拳。
忍了又忍,轉頭怒氣沖沖的重重說道:「不練了,睡覺。」
別墅的健身房裡是帶著一個小型的淋浴間的,但季余沒有帶衣服,只有回臥室去洗澡。
他走在前面,打開衣櫃找出自己的換洗衣服以後悶頭走進了浴室。
不多時,嘩啦啦的水聲就從裡面響了起來。
磨砂的玻璃很快起了一層水霧,霧氣越來越重,氤氳一片,模糊了浴室內的情景。
「砰—砰—砰——」
商遠舟敲了敲浴室的玻璃,背靠著玻璃門站在浴室門口和季余說話,「小魚,你的回答呢。」
裡面沉默了很久,才傳出隔著一扇門和重重水汽而顯得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
季余:「我不知道你究竟喜歡我什麼,你也說你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在猶豫什麼。」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你對我很好,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
從飛機上跳下來生死一瞬,在商遠舟溫柔的說出那句話的時候——
季余分不清,過快的心跳是因為劫後餘生般緊張刺激的興奮,還是想要熱淚盈眶的心動。
他忍住了鼻腔的酸澀,沒有哭。
季余收回不知何時跑回昨天記憶里去了的發散思緒,用認真的語氣對著商遠舟說道:「我分不清是不是感動。」
「如果因為感動和你在一起,對你不公平。」
門外的商遠舟閉上了眼,唇角微微勾著,「我不需要公平。」
他甚至想說,能把老婆壓著狠干,咬著後頸發狠的灌入信息素的時候,誰他媽在乎公不公平,他更在乎老婆被他做得爽不爽。
商遠舟略微邪性的笑了笑,忍住了沒有說。
浴室內外,隔著一扇磨砂玻璃門,兩個人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只聽見嘩啦作響不停歇的水流擊打瓷磚的聲音。
我不需要公平。
季余被這句話砸得愣住了,他感覺呼吸有些困難,濃濃的費解壓著他。
這句話太卑微了。
以商遠舟的身份地位,優越的樣貌身材,他無疑是站在金字塔尖的那個人,還是備受追捧的Alpha中,最頂尖的那個。
無論是感動還是心動,他都是先將商遠舟視為朋友。
作為朋友,季余從心底里覺得不管如何,商遠舟都不該這麼卑微。
胸口悶悶的,不疼,只是有些不舒服。
「砰—砰—砰——」
浴室的磨砂門再一次被敲響,商遠舟聲音無奈中又帶著些戲謔的笑,「不說話我就當你暈倒了需要我抱出來了?」
他作勢要推開門,被裡面的人嘭的一下抵住了門飛快的反鎖了。
季余馭鹽兀語速又急又慌:「我醒著!」
「你不要站在浴室門口跟我說話行不行,很不禮貌。」
商遠舟挑了挑眉:「是嗎?」
「不知道是誰,在那套二居室的房子裡住著的時候,專挑我洗澡的時候站在浴室門口和我聊天。」
浴室裡面沉默了,商遠舟嘖了一聲,追問道:「是誰來著?」
季余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悶悶的開口:「是我。」
他頓了頓,緩緩道:「你能不能讓我想一想。」
「你說不會被信息素影響,可你見過的Omega也不過這個世界上渺小的一點,而我分不清,對你也並不公平。」
「你覺得不重要,我會愧疚。」
商遠舟沉默了片刻,「好,我給你時間。」
是他太心急了。
商遠舟自嘲的笑了笑,面對季余他永遠很難理智。
一旦發現季余的鬆動,他就控制不住的想要逼近,迫切的想要一個結果,總是忘了不能逼得太緊。
現在正好,他聯繫的機構應該也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出結果,不過…
商遠舟平靜而沉穩的說道:「你永遠不需要愧疚,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
他和季余從始至終都是兩種人。
季余習慣性樹起透明無形的屏障,把所有人隔絕在外,但這只是他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
真實的季余覺得感情不能算計,他會真誠的對待每一個人。
商遠舟則完全相反,他不在乎這份感情是不是他算計來的,人在他身邊,比什麼都重要真實。
就像現在,他知道這句話說出來不會讓季余不愧疚,反而會讓季余心軟,他還是會說。
他無時無刻不在為這份感情能成功的可能性加碼。
而季余才是那個最純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