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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大家都有些或多或少的醉意,季余不喜歡這種場合,見沒什麼人注意他,中途溜到了外面的天台上去。
他穿著短袖,夜風陣陣透著夏日的涼爽,季余的思緒慢慢放空,手撐著欄杆,盯著外面的夜景發起呆來。
「季余。」
有人叫他,聲音很輕。
商遠舟看著一身休閒裝眼神平淡轉身看過來的人,表情有瞬間的怔然。
「商總。」
季余的稱呼將那種高中時期的感覺打散,商遠舟收斂好神情,走過去站在他身邊,「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透透氣。」季余的態度不討好,也不算冷淡。
是那種疏離,對所有人共通的客套疏離。
他沒再看身邊的商遠舟,視線眺望遠方,看著夜景下的這座璀璨城市,所以也就沒能發現身側的人在看他。
商遠舟身量高,垂眸看向季余時,狹長深邃的眼中眸色深深,像容易陷入的沼澤。
他突然開口:「我是不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喝上你的喜酒了?」
季余錯愕的抬頭看他,「怎麼突然這麼說。」
商遠舟平靜說道:「你不參與你家裡的生意吧,去酒會,不是為了聯誼?」
季余有些尷尬於他的直白,碰上商遠舟以後,他這兩天感覺尷尬的次數比一周還多:「商總說笑了,昨天酒會上的人怎麼會看上我,都只是客套。」
商遠舟:「要是有人能看上呢。」
季余碰了碰鼻尖,深深的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偷溜到這裡來,卻還是不得不答:「我不會結婚的。」
商遠舟:「為什麼?」
這哪有什麼為什麼…
季余不知道商遠舟能年紀輕輕就把生意做那麼大是不是因為他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鍥而不捨的精神,被問得頭疼,「沒什麼。」
他簡短的答,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很明顯。
偏偏商遠舟像是聽不懂他的言下之意,仍然繼續說道:「不想說?」
「我記得你高中的時候說過你很喜歡自由,但你家應該不會放棄你婚姻能帶來的利益。」
雖然季余是beta,能帶去的利益有限,但做生意的都很懂物盡其用的道理。
季余聽他提起高中,短暫的愣了下,從回憶了找到了自己當時和商遠舟說過的話,不,那時候還是商梵。
也許是因為商遠舟提起了季余說過的話,也許是商遠舟如今的身份絕不可能把他的想法說給季家聽,也許只是因為夜風吹得很舒服。
季余對著不算熟悉的商遠舟剖露了內心:「我想還清季家這麼多年在我身上花的錢以後離開,我爸媽雖然給了我一條命,但他們沒把我當人看,我得把我當人看。」
「我打算出國。」
「我在準備出國的資料了,如果家裡態度強硬的要我結婚,那等我攢夠了錢從國外寄回來也是一樣的。」
「我去酒會,是因為這些想法不能被看出來,也不能說,說了我就走不了了。」
季余朝著商遠舟笑了笑,態度很,「雖然知道商總不會,也沒可能,但還是想說一下,麻煩不要讓季家的人知道這些。」
這是他第二次對著外人坦白內心,一次是高中的時候,一次是現在,兩次都是對著商遠舟。
商遠舟定定的看著他,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你沒有變,季余。」
還是和高中那時候一樣。
也還是天真——
不明白真正想做的事情跟誰都不要說這個道理。
第5章
同學聚會結束了季余也沒有問商遠舟在酒會上那麼做的理由。
他一向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好奇心,不越界關注其他人的內心想法,看上去溫吞好說話,實際邊界感太強,用一道無形的線將自己和他人劃分開。
脫離了高中的環境,就和任何同學沒了聯繫,被孫財承臨時想起通知同學聚會,也只默默感嘆了一句自己糟糕的同學關係。
也只限感嘆為止,不做任何改變。
被無數人打工人痛恨的周一,哪怕一大早就陽光明媚,也不能讓死氣沉沉的辦公室多出一份活力來。
季余到了公司,把自己抽時間做的PPT交給了姜依白。
姜依白笑吟吟的:「麻煩你了季余,要不是你幫我,我就不能和難得來一次A城的老朋友見面了。」
季余笑了下,沒提自己周六的酒會周日的同學聚會,「沒事。」
心裡漫不經心的想下一次這位又會用什麼理由來找他。
季余對姜依白的撒嬌示好不感興趣,也排斥略顯親密的肢體接觸,但性格使然讓他做不到強硬的拒絕。
更明白若是直說他不喜歡姜依白離他太近,這個Omega可能會難堪到哭出來,不是因為季余多重要,而是因為一個beta拒絕了Omega的靠近,說出去對這個長相不錯的Omega來說是羞辱。
季余不想在公司惹麻煩,他只想安安穩穩的在這裡待一段時間,然後要麼出國,要麼換個城市生活。
「季余,來一下。」組長走過來,對著季余招了招手:「副總經理找你。」
季余應了,在其他人詫異的眼神中走向電梯,坐去孫財承所在的辦公室樓層。
他敲了敲門,在裡面回答後走了進去。
孫財承是Alpha,生活條件優渥,自己也縱情酒色之中,長得有些肥頭大耳,但還是能看出五官不錯,見季余來了,也不兜圈子:「昨天同學聚會你和商總加上聯繫方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