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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芷滿心瘡痍,她泣不成聲,已經沒有力氣再罵他,聲音輕如細蚊,「離婚,我要跟你離婚。」
「什麼?!你腦子瓦特咯!」季冬明詫異地說道。
「還跟你繼續在一起,我才腦子瓦特了!」蘇芷大口呼吸,她無力地躺在床上,不想再與他爭辯。
門聲響動,甘城趕來,蘇芷不敢告訴家裡人,她唯一能找的人只有甘城了。
甘城得知事情的一切,他見到季冬明,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拳頭,打得季冬明跌倒在地,嘴角滲出鮮血來。
季冬明從地上爬起來,指著甘城道:「你再打我,我可喊人了!」
甘城冷笑一聲,「就會欺負女人的慫包,打死你都不為過!滾!」
季冬明抹掉嘴角的鮮血,頭也不回地走了。
甘城走到蘇芷身邊,見她面無血色,心如死灰的模樣,嘆氣道:「你這個樣子,要是讓霓露看見,不知道要怎麼罵你。」
「別讓她知道,她現在好不容易過著開心的日子,別讓她為我擔心了,等事情都結束,再告訴她吧。」蘇芷眼淚簌簌,說:「甘城,希望你能幫我。」
「咱們仨這麼多年相識,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放心我會幫你。」甘城對待朋友極為仗義。
蘇芷勉強笑著,只道:「謝謝你。」她擦掉臉上的色水,說:「無論如何,我要和季冬明離婚。」
「他這算騙婚,你可以告他,爭取最大的補償。」甘城說道:「我這有最好的律師,我幫你聯繫。」
「不,他的一分錢我都不要,我只要跟他斷絕關係!」蘇芷說。
甘城不解,說:「這樣豈不是得不償失?」
蘇芷看著被子上的銀行卡,直接扔到垃圾桶,說:「用他的一分錢,我都覺得噁心!」
她情緒過於激動,不禁咳嗽起來,甘城給她倒了杯水,說:「你別太難過,身體要緊,這次就當教訓。」
「好慘痛的教訓。」蘇芷望著窗外,哀莫大於心死,她終於懂了,上天從來公平,不屬於你的東西,痴心妄想坐享其成,只能付出等價或者雙倍的代價,別人施捨,永遠比不上自己努力得來,來得踏實。
在甘城幫助下,蘇芷和季冬明順利離婚,她不想再鬧到法庭,於是沒有起訴季冬明騙婚,只想一拍兩散,各奔東西,從此再無瓜葛。
而季冬明在與蘇芷離婚的一個月後,被人抓到他私自挪用公司公款的罪證,終究進了監獄數十年。
暴雨傾盆的一天,漫長到如同經歷了一個世紀。
孟霓露看著窗外無休止的大雨,每多過一分鐘,她的擔憂就重一分,她不斷地期望,薛沉修就在下一刻,輕輕敲開她的房門,英俊的臉上露出深沉的柔色,說:「等久了吧,這雨可真大。」
可是牆上的時鐘一秒一秒的過去,他依然沒有出現。
電視機在此時播報新聞,女主播不帶情緒的聲音甚至聽起來有些冷硬,「現在插播一條新聞,在水鎮必經的山路發生了泥石流,途中經過的一輛白色大巴車被山石泥土覆蓋,目前正在做搶救工作,路段被阻斷,請經過此處的司機繞行,水鎮的大巴車全部停止運行。」
孟霓露端過的水杯瞬間碎裂在地,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只覺周身天地都變得旋轉昏暗。
不,不可能!
她推開門,不顧大雨澆在她身上,一路踉蹌前行,幾次因濕滑的石板而跌倒。
不,薛沉修,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孟霓露雙手撐著地,眼淚已經和雨水混為一體,身上的毛衫早就被淋透,她管不得自己的身體,一路跑到山路上,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終於看見了那輛遇難的大巴車。
山石何等沉重,拌著濕冷的泥土一起,將大巴車蓋得嚴嚴實實,現場已經有搶救隊在進行挖土,尋找存活下來的人。
孟霓露看著眼前的一切,心底越來越涼,她大聲呼喊:「薛沉修!薛沉修!」
薛沉修突然出現在她身邊,他安然無恙,緊緊摟著她,目光深深,埋怨她:「這麼冷,你跑出來做什麼!我沒事,這裡太危險,我帶你回去!」
孟霓露笑了起來,想要回應他,卻發現眼前的薛沉修漸漸消失。
原來,原來只是她的幻想!
不,你不會死的!
「薛沉修!」孟霓露的聲音帶著哭腔,她不顧現場的急救員阻攔,翻過隔絕帶,冰冷的雙手一下一下地扒著泥土。
「薛沉修,你給我出來,你不會死的,你不會死的!」孟霓露越來越絕望,周圍除了大雨的嘩嘩聲,就是急救員的阻攔聲。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你答應過我,要和我共度餘生,你一向說道做到的。」孟霓露的雙手已經流滿了鮮血,卻看不見一點薛沉修的影子。
雨勢漸漸變小,她的眼淚似乎永遠不會流干,她拼勁所有力氣,徒手扒著泥土。
是什麼東西硌了一下她的手指?
孟霓露看見陰鬱的天空下,一枚鑽戒在她的手中閃著璀璨的光,那枚鑽戒她戴過,上面還刻著她名字的縮寫MNL,和他的誓言love forever。
孟霓露的力氣終於用盡,她跌坐在地上,滿身泥土,她突然感覺頭暈目眩,心口處傳來巨大的疼痛。
她在昏迷的前一刻,釋然的笑了。
薛沉修,等等我,我這就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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