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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聖心淡淡地問:「可是為什麼呢?為我自己的面子而已嗎?在協會那些長輩面前的?我不在意。我們早就沒交集了,我現在要負責任的,是我的觀眾,尤其是喜歡我與支持我的那一部分觀眾,而不是什麼協會的長輩。重新商議已經敲定了的其他事和已經答應過的其他人,需要有更強的理由。另外,爸爸,『我的責任』是什麼呢?誰給予的呢?我出生後就帶著的嗎?為什麼,我成年之後不能自己選擇人生呢?」
「你——」蘇繼明愣了一下,再一次道,「你真的是——你是我們唯一的孩子,我們兩個生了你、養大你、又教育你、培養你!我們兩個選擇生你,那肯定是有期待的!咱們國家歷來講究子承父業,你明白嗎?協會那些自己子女就厲害的,不知道有多驕傲多得意。如果你沒什麼才能,那也就罷了,我們兩個倒霉而已,賭輸了也認下來了,可你明明……!周圍的人全都知道我的兒子有才能,可你呢,一轉身,丟掉一切演網劇了!如果早知道會這麼難堪,我們可能根本不會生你!還有,我們費了多少勁兒,你卻……!有那時間、那精力,我們兩個幹什麼不好?說不定再生一個呢!非耽誤我們到你16歲?」
「……」蘇聖心斂下眸子,道,「爸,如果您想我去參加,其實可以好好兒談的。你如果沒別的事兒,那就這樣吧。」
說完蘇聖心就掛了電話。
很奇怪,他應該是很難受的,但他竟沒有。
現在,又有一個人愛他了。他的情緒被關注、他的委屈被治癒、他的失落被填補,他感受到極難得的、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蘇繼明沒掙扎多久。
蘇聖心一直拒絕,節目組又一直邀請,最後,因為知道蘇繼明與蘇聖心的父子關係,終於,節目組請節目評委也就是「協會長輩」們動用動用私人關係,請蘇繼明勸蘇聖心來推廣一下這個節目,而蘇繼明也扛不住他這當父親的連叫兒子推廣一下行業內的重要活動都被拒絕的「丟面子」,於是,壓力之下,兩星期後,蘇繼明又來電話了。
他畢竟是協會會長。
他溫言軟語地求了蘇聖心,最後還深吸了口氣,說:「你……算我們倆拜託你,你爸爸媽媽拜託你呀!答應人家吧,好嗎?」
蘇聖心靜靜地聽。
這是多年來,他的父母第一次示軟,第一次有求於他。
他也不想他的父母覺得請求過於難堪,半晌之後終於輕輕嘆了口氣:「那我把時間再安排一下。」
放下電話,蘇聖心突然釋懷了。
是,連他父母都認為他很不好,幾次說過「如果早知道你會是這樣,我們兩個都不會生你」,可也有其他人認為他很好,會慶幸於他的存在。
他知道,商隱是想讓他父母更努力地「求求他」,否則不會弄這一出,但他現在好像已經不難過了。
…………
節目開始前,蘇聖心還發現,之前占過他便宜的最近全都走了背運。
比如,之前那個揩他油的美國佬突然之間就被某記者曝光曾經性騷擾過多名下屬,還有男有女的。作為一個Slogan是「All for Wowen」的時尚品牌,高層爆出這種事情自然算一樁醜聞,品牌立即炒掉了他。
蘇聖心給商隱發了消息:【那個,我家裡頭的事兒,以及其他的事兒,謝謝你了。】
商隱淡淡道:【謝什麼。】
蘇聖心又說:【你不需要做這些的。】
商隱回答他:【好像還沒有什麼事是我認為「需要」做的,只有我認為「想要」做的。】
「……嗯。」
驀地,蘇聖心想起,幾個月前他們兩個編故事時,在開始的約定當中,兩人首次真正約會是去了那個「雨屋」的,突然間就挺想真的完成一下這個活動,便對商隱說:【要不要去那個雨屋?好像馬上就要拆除了。全世界的巡迴演出這個月就正式結束了,然後就會整體拆除。我們卡著時間去看看?演出最後一站好像回了紐約。】
商隱說:【展出已經結束了。就在你上周做路演時。】
【……啊,】蘇聖心感到可惜,【那算了吧,不去了。】
時間也太不湊巧了。
然而商隱卻回答說:【可以去。】
蘇聖心:【???】
他問:【怎麼去???】
商隱說:【展出確實是結束了,但那個雨屋還沒拆除。】
蘇聖心被弄懵了:【???】
幾秒鐘後謎題解開,商隱說:【展出結束後我買下來了。看你好像喜歡那玩意兒。】
蘇聖心:「……………………」
他演過好多言情霸總,可最近總覺得吧,他演得還是不夠裝。
…………
雨屋還在演出結束地,只不過被轉運到了商隱的那個大莊園。
蘇聖心也參觀到了這「3000英畝」的大莊園。
他也再次發現過去貧窮其實限制了他的想像力。
主建築離這座莊園的大門口還比較近,它後面則是大片大片的土地,除了馬場、馬廄、游泳池、各種球場,前任房主還弄了一個大型的私人植物園,裡頭收藏著各種植物甚至包含著稀有品種。此外還有9個花園,全部都是前任屋主的老婆最喜歡的花。
讓蘇聖心最驚奇的是莊園裡面竟有直升機——想去哪了,就坐直升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