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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聶竹明得了濕症也只找自己這種便宜的醫師看, 不難推測出他囊中羞澀。
那麼問題來了, 一個貧寒的捕快會頻繁出入歌樓和女子結緣嗎?會捨得把一半的玉佩送出去嗎?種種疑惑纏繞心頭, 應落逢暫且按下不表,緊了緊肩上藥箱的系帶。
「到了。」聶竹明停在一處一進的院子前。應落逢看過去, 發現面前的院子只比聞丹歌租住的寬敞了一點,裡頭卻實打實住了好幾戶人家。粗略一眼,加上捕快大概是三戶。
其中一戶還有兒有女拖家帶口,這使本不寬敞的地方更加難以下腳。蹲在門邊玩沙子的小女孩見捕快回來了,慌慌張張往家跑, 又從帘子後探出一個頭看他。
他對小女孩笑了笑,那孩子的表情立刻變得古怪, 轉身跑進屋裡。
應落逢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 進了屋便卸下藥箱給聶竹明把脈。在霓裳坊時, 他假意說聶竹明情況特殊, 需要去他家看看風水什麼的。聶竹明神情憔悴, 估計被濕症折磨許久,也是病急亂投醫,就答應了他。
「怎樣?」聶竹明見應落逢眉頭緊蹙一言不發,一顆心高高懸起。應落逢緩緩搖頭,一臉嚴肅地問:「最近幾日,你可有半夜出去?」
他沒有直接問大火那日去沒去歌樓,生怕打草驚蛇。
果然,聶竹明瞳孔猛縮,大驚失色:「我的病和這個有關係嗎?」
應落逢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那場大火太慘烈,無數冤魂徘徊在霓裳坊附近,久久不得輪迴,便借著三更天的露水濕氣找上陽間的人。」
「坊里許多人都在那場火後得了濕症,最嚴重的一個第二天便去世了。」其實去世的那個老人與濕症並沒有干係,但這不妨礙應落逢用來唬人。
他說得振振有詞,口吻嚴肅得仿佛那些冤魂立刻要奪舍一般。聶竹明此時已經七魄丟了三魄,戰戰兢兢地問:「小鶴醫師可有解法?」
應落逢:「我認識一位得道高人,或許能治你的病。」說罷,當著他的面捏碎了聯絡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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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小的不給您面子,實在是,實在是對方吃官家飯,我們這些人道行不夠,不敢湊到官爺面前。」保永賠笑道,聞丹歌不欲和他扯這些彎彎繞繞,手中迎魁又近一寸:「說還是不說?」
保永面色一苦,聳拉著一隻半的耳朵:「和您說了又有什麼法子?您還能上六扇門討人去嗎?」
又是六扇門。聞丹歌眸光一暗,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有何不可?六扇門再如何,不也和我們一樣。既然都吃了一半的地,得了道上的好處就要認道上的規矩,不是麼?」
「噗嗤。」保永沒忍住笑出聲,一雙狐狸眼向下壓了壓,壓出一道很深的褶。這是聞丹歌第一次認識到,不是所有狐妖和她家落落一樣純良。
這世上大部分狐妖都很狡猾。
「護法剛來妖都不久,有些規矩不懂很正常。今個小的就托大一回,給您補補課。六扇門黑白兩道通吃,那您知道為什麼連幫主遇上他們,都只能吃個啞巴虧嗎?因為這裡是妖皇腳下,六扇門是他的鷹犬,只聽天命,我們充其量只能算替人家清理垃圾的老鼠、蒼蠅。」
「所以護法,您的人惹上六扇門,還是認栽吧。」
妖皇。聞丹歌神情一窒,卻不是被保永的話嚇到,而是想起應落逢的身份。她沒見過如今妖族皇室,因此不知道應落逢的相貌惹不惹眼。昨天夜裡他們出去,她讓應落逢戴上兜帽遮住容貌,就是擔心遇上六扇門的人被他們認出來。可昨天那個捕快應當沒有看見他,應落逢的長相與妖族皇室像不像也就不得而知。
即使應落逢不說,她也早在知道他是狐妖和爐鼎體質後不久,猜出他的母親應該是妖族皇室。
因為聞迎前輩的星人,也是一隻九尾狐妖。
魔族被封印時,一個鎮遇上了她的狐妖星人。魔族即將突破封印時,又一個鎮遇上了她的狐妖星人。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天道的安排?
聞丹歌甩開腦海中的思緒,當務之急是確保落落的安危。她沒有耐心繼續和保永周旋,套足情報轉身要走,保永再一次喊住她:「護法若是一意孤行,小的也不能說什麼。只好心提醒一句,千萬別空著錢袋去。他們雖然吃著官家飯個,胃口可一點也不小,尤其是最近。」
聞言,聞丹歌最後瞥了他一眼,也回了一句忠告:「那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不是你的東西,永遠不會是你的。」語畢全然不顧保永墨水般黑的臉色,快步走到僻靜處接了應落逢的聯絡符,「你現在在哪?」
那邊應落逢被她焦急的語氣嚇了一跳,安撫道:「我沒事,只是需要你換一身衣服帶點東西過來。」
「換什麼衣服?」聽完應落逢的話,她微微瞪大眼,滿是不解卻還是照做。
和街邊算命先生借了一身道袍和八卦葫蘆拂塵等物,聞丹歌回家收拾一番,扮作個三流道士,按照應落逢說的地址叩響了捕快家的門。
門是小女孩開的,她一見聞丹歌的裝束就愣在原地。聞丹歌謝過她給自己開門,順手塞了顆糖丸給她,接著便看到站在右廂房門口的應落逢。
她大步過去,小女孩突然抱住她的腿,搖了搖頭。聞丹歌不解,剛要問她有什麼事,忽然女孩的母親跑過來抱走她,一副惶恐的模樣,一句話沒說就回屋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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