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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魁鋒利,能夠破除幻境,斬殺邪祟。璩娘蒼老的身軀無力倒下,就在她即將化成一灘污泥時,聞丹歌伸手捂住了他的眼。
「別看。」
掌心傳來一下細細的癢,接著是一點微涼。她聽見他說了聲「嗯」。
夢魘開始坍塌,宛如褪色的畫,一瞬間失去所有色彩。天旋地轉,跌倒的幻境極不穩定,聞丹歌劈碎落石,望著天邊愈來愈大的空洞。
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漩渦。
應落逢緊緊依偎著她,問:「那裡是出口嗎?」
「也許是出口,也許是另一重夢魘。」她也不確定。
應落逢笑了笑,扯了扯她的手:「那走罷。」
出口或是另一重夢魘又有什麼關係。他們在一起,便不會恐懼。
空洞之後是另一番天地,漆黑得仿佛沒有盡頭的長廊。聞丹歌點燃炎符,接著火光向前走去。
「牆壁上好像有東西?」應落逢示意她把火光湊近,細細打量起壁畫,「這是.....祭祀?」
只見壁畫上,數以萬計的人潮齊齊伏跪,中央一口懸空的棺木半闔著,隱約露出棺木主人的樣貌。
聞丹歌:「最裡面那圈,是孩子。」
應落逢連忙將火光下移,跪伏的人群從里往外,依次是孩子、女人、男人和老人。
和失蹤的順序對上了。
再向後走,壁畫詳細描繪了祭祀的程序。篝火、生祭、放血、活埋......與其說是祭祀,不如說是一場,殘忍的屠殺儀式。
應落逢不忍去看,一邊默念著超度經,一邊繼續走。忽然,他的目光凝滯在一頁。
壁畫上是一對龍鳳紅燭,燭光後,紅蓋頭漂浮在半空,脖頸上本該有頭顱的地方卻空無一物。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好,腦袋還在。
這些壁畫沒有配文,全都是筆跡潦草的畫,除了最開始幾頁關於祭祀的內容,其它皆是不知所云。應落逢努力辨認許久,還是沒看出個所以然,遂放棄。
走了約莫一刻鐘,長廊還是沒有盡頭,聞丹歌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小馬扎,安在平地上讓他坐。應落逢覺得小馬扎有點眼熟,想起來:「啊,是家裡的那個?」
「嗯。」說著,聞丹歌又從芥子袋裡拿出兩碗細面。面上還冒著熱氣,一看就是施法保溫了。
眼見兩個人就要在魔的秘境裡吃起飯,刃毒忍無可忍:「喂!喂喂喂!你們兩個注意一下場合好嗎!」
聞丹歌沒理它,咽下一口面才回:「沒了。」
刃毒:沒了就沒了我又不想吃!
應落逢放下碗左右看了看,疑惑:「阿鶴,你在和我說話嗎?我夠吃的。」
「不是,在和刃毒說話。」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它在這裡,經常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應落逢想起看見她時那道莫名的聲音,點頭表示認可:「胡言亂語,阿鶴你不要信。」「嗯。」
刃毒:.......
「你們難道不想出去嗎?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們吧,這裡是輪迴廊,如果沒有高人指點,你們是出不去的!想知道辦法嗎?只要你讓我......」
「原來是輪迴廊。」應落逢眼睛一亮,「這就好辦了。只要找到輪迴的起點和終點,兩邊同時發力,就能把首尾接連起來,形成真正的輪迴。輪迴是死後生,生後死,首尾相連抓住兩個『生』便是生機!」
聞丹歌為他鼓掌:「落落聰明!」
被她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應落逢咳了咳,將吃完的碗筷放進自己隨身攜帶的芥子袋裡,起身道:「去找起點和終點吧。」
倆人吃飽喝足,一起漫步在黑暗的長廊中,全然沒有小命不保的危機感,渾似一對吃完晚飯出來溜達的小情侶。刃毒忍了忍,沒忍住,大聲嚷嚷起來:「哪有你們這樣找起點和終點的?不知道分頭行動效率最高嗎?也是,你的小郎君手無縛雞之力,分頭行動一定會遭殃,不如這樣......」
可惜的是,這一次它的教唆也失敗了。
聞丹歌拿出一隻小紙人,輕輕吹了口氣,小紙人落地飛長,長成八九歲的孩童模樣。她又卸下迎魁別在紙人身上,拍了拍它的肩:「去吧。」
小紙人費勁抱著迎魁,重重點了下頭,一蹦一跳地走了。刃毒傻了眼,無能狂怒:「你什麼時候會的這招?我怎麼不知道?」
它就住在她腦子裡,她做了什麼它最清楚不過。如今,她從哪裡學的傀儡術?
聞丹歌:「你蠢我又不蠢。」什麼事情都讓它看見還得了?她摸落落尾巴、親落落的這些珍貴時刻,才不能讓它占便宜。
應落逢一面聽著她和刃毒拌嘴,一面新奇地看著手上的水鏡。這是聞丹歌給他的,說是能看到小紙人那邊的情況。
起點好找,沿著來時的路一直走下去就是。難的是終點。
按照刃毒所說,這是條沒有盡頭的長廊,一直走肯定走不到終點。
那麼就要從「輪迴」的終點入手。人生的終點是死亡,輪迴的終點是什麼?是新生?可他是重活過一次的人,可見「生」也不是終點。
水鏡里的視野很暗,很窄,只能依稀看見迎魁的劍身。忽然,小紙人停了下來,它遇上了第一個難題。
那是一條河。
河?他們來時有河嗎?應落逢示意聞丹歌過來看,緊張道:「紙人怕水,這要怎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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