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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這一次,他能為她做點什麼。
既然趙元冰說做戲要做足,留下來的人自然有的忙。雖說一切從簡,但上到衣裳飾品,下到迎親的規矩,無一處不費心。
信洲的規矩與方寸宗不一樣,嫁娶不分男女,哪一方更強勢,就嫁到哪一方去。是以尹敘白這回要扮的是「新嫁娘」。
胭脂水粉一類不必細塗,可也要侍弄一番。應落逢看著鏡子面前容光煥發的尹敘白,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似乎還沒有穿過嫁衣。
之後總歸有時間的。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重新投入到婚事中去。不多時,兩方都梳妝完畢,應落逢與書緒一左一右攙著披了蓋頭的尹敘白,迎面撞見了趙元冰。
她也是一身紅衣,身後牽著一匹白馬。聞丹歌抱劍站在白馬旁邊,一眼看見了人群中的他。
目光相撞,依舊滾燙。應落逢下意識別開眼,反應過來他們已經不用避嫌,才又大大方方的看回去。
聞丹歌此時也應景地穿了一身紅衣,略淺於兩位新人,與他身上的正是一種樣式。他幾乎是立刻想到,他們這樣是否也算一對新人。
這樣的想法有如火燒,燙得臉頰生暈。尹敘白疑惑:「應小郎?」
他回過神,繼續盡職盡責地扮演下去。卻在路過聞丹歌的時候,被她勾了一下小指。
那動作很輕很快,若不是她的話,他都要以為是幻覺。
偏偏聞丹歌的聲音烙在心上:「你穿這身,很好看。」
結果就是,面上熱度不降反升。他暗暗瞪了她一眼,這是說的什麼話!
對面卻很開心地哼起了小曲。趙元冰問她為什麼開心,她就說,花開正好,為什麼不開心?
婚事一切如常,當花轎在嗩吶的吹打下抬入無物宗,天邊飄起了花瓣雨。
應落逢伸手接住一片,在心底嘆道,雪花改作飛花,趙元冰對這樁婚事也是費盡心思。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屋外正是黃昏時刻,夜幕降臨。
「夫妻對拜——」
最後一聲落下,應落逢緊張地看著面前一對璧人。
就差一點了......
忽然,外面的嗩吶聲停了,四周原本大敞的門窗倏地緊閉,有靠近門窗的人去推,卻發現怎麼也開不了,就像是有人從外面把門窗封死了。
趙元冰高聲道:「無物宗弟子!擺陣!」
話音剛落,屋裡兩支高高的紅燭剎那間熄滅。光亮散去,遽然陷入黑暗。
一片死寂中,無物宗弟子有條不紊地向中間靠攏。應落逢也被最近的一位弟子引領著,慢慢移動。
驀地,他腳步一頓。
一股涼意澆下。
因為他從弟子身上聞到了,前世地牢的氣息。
那種陰暗粘稠的腥臭,他兩輩子都忘不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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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一次交鋒
◎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
鋪天蓋地的窒息湧上, 像是有無數隻手從四面八方伸出,捉著他的四肢往下扯,要把他扯入地獄。
腐屍、白骨、因時間久遠而乾涸粘稠的血,一路蜿蜒、一路迂曲。依稀間, 他仿佛又看見了籠子裡待宰的自己。
那不是一個人, 是一頭牛羊, 或者俎上魚肉。
冷靜、冷靜, 這不是真的,越到緊要關頭,越不能露怯。
他掐了一把掌心,借刺痛逼自己冷靜下來, 在心底不停默念:現在已經不是前世, 他有了自保的能力, 周圍還有許多無物宗弟子, 而且,聞丹歌就在外面。
對了, 她在外面,那門窗為什麼會被關上?
只一剎那的疑惑,鼻端的腥臭驟然散去,恍若煙消。耳邊傳來尹敘白急切的呼喊:「應小郎、應小郎!」
尹敘白怎麼也想不到,以身作餌的明明是自己, 被盯上的怎麼成了應落逢?自從外面的樂曲聲停了、屋裡燈滅了之後,應落逢就像魘住一般, 雙目無神, 無論如何呼喊都不予理會。
這樣子, 婚事還怎麼繼續?
趙元冰派人重新將燭火點亮, 又遣人去查探了前院情況。原來是忽然一陣風沙迷了樂師的眼, 這才停下吹打。應落逢怔了怔,問:「阿鶴呢?」
「阿鶴?」趙元冰一頓,尹敘白替她解惑:「聞女郎去哪裡了?」
「按照計劃,我以為他們會在新房動手,所以有意讓聞道友把守在那。」她心有餘悸道,「怪我,不該讓你們分開的。」
原來只是以為聞丹歌在,就能夠破除他心裡的謎障。
應落逢搖頭,臉色漸漸好轉,低聲道歉:「抱歉,讓你們的計劃落空了。」
尹敘白扶著他慢慢坐下,頭上蓋頭正掀了一半:「說的什麼話,是我們草木皆兵了。」
「倒也未必。」趙元冰提著劍,警惕道,「剛好這樣巧?偏偏在我們拜堂的時候來了風沙,還把蠟燭吹滅了。尤其是......應小郎,你能否告訴我們,在你被魘住的這段時間裡,你看見了什麼?」
她見過許多被魘妖殺死的人,因此敢肯定應落逢剛才的症狀是「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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