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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心裂肺的吼叫響徹妖都得夜空。賀蘭時奪過書本一看,只見上面明明白白寫了千山雪蓮乃杜撰,世上根本沒有此味藥材。
難怪應禮會突然瘋癲,想必這就是聞姑娘送給他的「禮物」。
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實在倦了,不願繼續給他收拾爛攤子,擺擺手示意豐蟬押了人回去。既然聞姑娘算出宗主夫人命不久矣,那就留應禮到那個時候,再讓他們母子兩個相伴黃泉,來世還做母子。
送走賀蘭時他們之後,聞丹歌也沒有久留。叫了兩個琉璃閣的人把其中大部分抬到保鴻信府上,自己和應落逢則帶著零星兩個小物件回家。
之中還有一件,是棟極其精巧的小屋子。原本是給靈寵住的,聞丹歌覺著用來收買阿南正好。以後它晚上就能待自己屋子裡了,省得和她爭落落的枕邊。
應落逢倒沒有她那麼好心情。宗主夫人命不久矣是聞丹歌告訴他的,她說賀蘭時身上有兩股死氣,一股來自應禮,一股與應禮相似。應禮的親人,就只有宗主夫人。
他對宗主夫人沒什麼特殊的感情,只是覺得世事無常,一時風光並不能事事風光。平生第一次嘗到「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的滋味。
再者就是下個月盟會的事情。一旦揭開,仙盟竭力營造的太平盛世轟然倒台,九州十八境都會陷入紛爭中。魔與人與妖,千年前的大戰將要重演,他和她深陷其中。
天道無常,既賜他重生,又賜他良緣,那麼代價呢?他始終覺得世上沒有平白無故的饋贈,多的是暗中標好了價格,就等時機一到,向你討要。
不過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像上一世那樣坐以待斃了。因為他有了想保護的人和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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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勝迎會的晉賽得以繼續,賭局也越下越大。遠遠的,應落逢望著比前幾日更擁堵道路,問:「怎麼今個來了這麼多人?之前那場遠不到一半吧。」
聞丹歌解釋:「初賽沒有什麼看頭,勝負都是一眼的事。晉賽可就不一樣了,許多人在此一鳴驚人,比試也更精彩。」
旁邊有人認出她是南景,立刻接話:「再一鳴驚人也沒有您驚人!您放心,我今天也押您!」
應落逢失笑搖頭:「人人都知道她會贏,你還押她做什麼?豈不是一點賺頭也沒有?」
那人果然語塞,訕笑著走了。等人走遠,聞丹歌問他:「既然沒有賺頭,你還押我做什麼?」
一押就是一百上品靈石。
應落逢:「我高興,不行嗎?」
聞丹歌還能說什麼?難道要說不行嗎?只能又塞幾張銀票給他。
今天這場保鴻信來得稍遲,聞丹歌看他臉色,估摸著和六扇門的事情有關。
四皇子清醒後重掌六扇門,變得獅子大開口,企圖一口吞下霓裳坊。好不容易到嘴的鴨子,豈有讓它跑了的道理?保鴻信自是不忿,但礙於對方是皇子輕易動不得,已經在幫里發了好幾天的火了。
他便囑咐聞丹歌:「若是遇上汪伋,不必手下留情。他死了我來處理。」足見有多恨。
可惜的是,這一輪聞丹歌並沒有遇上汪伋。汪伋的對手是一頭熊妖,而聞丹歌的對手則是「老熟人」山狼。
應落逢在她耳邊提醒:「山狼最擅拳,你注意不要被他近身。」他知道以她的身手,贏過山狼輕而易舉。但他總盼著她受的傷能更輕一點,最好一根頭髮絲都不要折損。聞丹歌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隨意鬆快幾下筋骨便上了場。
山狼對她恨之入骨,狠話也放得大聲:「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聞丹歌覺得他的話很奇怪:「我死或者你活,豈不是好賴都給你占了?你這話說的好生無理。」
山狼一噎,目露凶光,惡狠狠道:「你少在這裡說東道西!反正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因著應落逢的那席話,聞丹歌十分謹慎,每每山狼靠近時就身法靈動地避開,就連出招,也都是隔著三尺青鋒的劍氣再急要害。白色劍氣又一次覆上鐵拳,把錚錚鐵骨纏得動彈不得。山狼看出她欲消耗自己,偏不讓她如願,冷笑一聲將手臂與獠牙幻回獸形,變作半人半狼的模樣。
應落逢在台下看得焦心。妖,特別是獸妖,一旦變回原形,攻擊力便會大大增加,與此同時也會失去部分理智,可妖之所以是妖,而非普通獸類,就是因為他們習得了人類的習慣,除非生死關頭等閒不會現出原形。此前幾日初賽,除了豹決之類幻出過尾巴,還沒有哪一隻使出了一半的原形,山狼此舉,殺意已起。
聞丹歌也知曉半獸形意味著什麼,手下一挑劍勢,迎魁分作數道虛影,以紛雨之態落下去。山狼氣沉丹田,中氣十足地喝了聲,接著碩大拳頭就以不輸劍雨的速度抵擋開來,他雖額角冒汗,氣息卻沒有一絲紊亂。聞丹歌見此招不通,召回迎魁再做攻勢。
山狼認出她欲作「起勢」,嘲諷:「你只會那一招嗎?還是說不敢與我正面交鋒,才總是離得遠遠的,怕離得近了被我抓住破綻?」
聞丹歌不曾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卻也在台下觀眾的議論紛紛中改換招式。山狼見狀,不懷好意地舔了舔獠牙。
上鉤了。
只見他突然從身後抽出一把刀,解開陳舊的裹刀布,露出雪亮的刀身。聞丹歌一眼看出那刀來歷不凡,也不知飲血幾何,才會如此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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